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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冰雪旅游在國內還是方興未艾的狀態。近兩年,通過冬奧會的舉辦和籌備國家有意推動冰雪運動,冰雪產業也有了一定的發展。雖然今年的雪季比較長,但突發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對冰雪旅游的影響比較大。
疫情對中國冰雪產業的影響
根據北京體育大學體育商學院研究,截止2019年年底,我國冰雪產業的整體規模已經達到了4235億元,創造的增加值是2033億元。如果不爆發疫情,盡管我國現在經濟下行壓力比較大,到2020年年底,我國冰雪產業的總規模將達到4700多億,創造的增加值將達到2259億元。但由于受到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影響,從2月初,全國主要的滑雪場、冰場基本上都關閉了。
根據國內外經驗,冰雪產業屬于假日經濟,節假日對冰雪產業的貢獻率超過80%,春節黃金周及學生寒假對冰雪產業的貢獻率至少在40%以上。另外,根據我們的研究,認為新冠肺炎疫情使我國冰雪產業的主要經濟指標降低50%上,具體表現為我國冰雪產業總規模將減少2353億元,增加值減少1129億元。由此可以看出,本次疫情對我國冰雪產業造成了斷崖式的下滑。
疫情對中國冰雪產業的影響,主要表現在幾個方面,一是短期的復業對降低冰雪產業的損失作用有限,并且即使現在復業的雪場也處于虧損狀態,冰雪產業經濟指標降低50%以上。二是2月26日以來我國若干大型滑雪場開始恢復營業,但由于疫情影響、社會管控,截止4月初開業的也就十幾家,而且多數的開業雪場都處于嚴重虧損經營的狀態。三是目前全國有770多個雪場,由于絕大多數的滑雪場處于關閉的狀態,可能使得我國147萬冰雪從業人員面臨失業的壓力。四是影響了《冰雪運動發展規劃(2016-2025年)》目標的實現,根據規劃,到2020年冰雪產業總規模要達到6000億,而現在可能達不到3000億。
控制疫情影響對推動我國冰雪產業發展的意義
下面所做的對未來發展的分析是建立在我國能夠有效控制疫情的基礎之上。
第一,有利于促進國民經濟恢復和增長
如果能夠有效的控制疫情,推動冰雪產業健康穩定發展,對我國經濟發展有很大的意義。截止2019年底,我國共有冰場746個,其中室內滑冰場館447個,室外冰場299塊,超過1500萬冰雪人口,2020年春季的雪季已經過去了,2020年的冬季以及2021年的春季雪期,如果各個方面工作做得好,冰雪產業是有可能恢復到總規模4200億以上的水平,增加值能夠穩定在2000億,冰雪產業可以提供就業崗位超過200萬個,實現中國冰雪產業高質量發展。
冰雪產業屬于注意力經濟,即attention economy,我國冰雪產業的乘數效應超過5以上,具有較強的產業輻射能力及產業融合能力,能夠有效地帶動相關產業發展(建筑業、冰雪用品制造業、旅游業、賓館業、餐飲業、房地產業、農業等),這對國民經濟恢復和增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對通過對全國工業的調查研究,工業在改革開放以來,對我國國民經濟貢獻是最大的,但在近幾年,工業發展受到很大的制約,現在能夠保持增長的也就10個左右細分行業,下滑的細分行業已經超過29個。
從公平的角度來講,再找一些新的增長點,壓力是非常巨大。2019年我國的財政收入是建國以來增長非常低的一年,而且各級政府的財政支出是非常高的。在這樣的背景下,加快發展冰雪產業對我國“穩增長、穩就業、保穩定”,促進國民經濟恢復和增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甚至能夠在服務型的消費方面打開缺口。
第二,有利于脫貧攻堅助力全面小康社會宏偉目標的實現
穩定地推動冰雪產業發展,對脫貧攻堅助力全面小康社會的目標的實現具有很重要的意義。2020年是我國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的攻堅之年,脫貧致富是全面實現小康目標的關鍵環節。我國規格較高的滑雪場館設施大多位于國家級貧困縣(區)轄區內,在張家口崇禮區滑雪產業已經成為支柱產業,崇禮也在2019年脫貧。推動冰雪產業又好又快發展對大力推進鄉村振興及落后地區脫貧致富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第三,有利于公民形成積極健康生活方式,完善我國公共衛生與健康防護體系。
冰雪產業有利于公民形成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完善我國公共衛生與健康防護體系。疫情發展到現在,美國到4月11日已經超過50多萬例了,截止目前為止,能夠根治新冠肺炎的有效藥物并沒有發現,目前治療新冠肺炎主要依靠患者自身免疫力。
運動醫學的研究早已證明,冰雪運動能夠有效地改善心肌營養代謝,提高血管彈性;增加肺活量,利于氣體交換及組織代謝,促進致病因子及廢物的排泄;增強神經大腦皮層功能,使體內抗衰物質增加,免疫功能增強。同時冰雪場地尤其滑雪場大多位于生態環境優越的戶外空間,負氧離子遠遠高于一般城市建成區。因此大力推動冰雪產業發展對于公民形成積極健康生活方式,實現中華民族偉大的復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中國冰雪產業發展的方向與潛力
依據國際冰雪產業發展經驗,我國即將進入冰雪產業黃金20年。研究顯示,美國的冰雪產業發展經歷告訴我們,冰雪產業的發展跟人均GDP有很大關系。到2019年年底,我國的人均GDP已經超過了1萬美金,與美國相比,1978年美國的人均GDP是超過了8000美金。從這個階段開始,美國冰雪運動進入人口高速增長階段,穩定了20年的增長,所以我國應該也符合這個基本規律。根據世界銀行相關數據,中國現在已經進入到中高等收入行列,隨著經濟增長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進入到了一個消費方式更新換代的階段,休閑類活動,尤其是冰雪運動,將會得到爆發式增長。
預測至2025年中國居民參與滑雪健身將達3868萬人次,滑冰健身達4712萬人次,冰雪健身人數將達8581萬人次。中國滑雪人口將達到2069萬人,滑冰人口將達到942萬人,冰雪總人口將達到3026萬人,這是非常可觀的。中國冰雪健身人數也將超過日本、韓國,將成為世界主要冰雪市場。冰雪產業發展的總規模,到2025年可能會達到7393億元,創造的增加值可能達到3549億元。雖然本報告主要預測數據低于《冰雪運動發展規劃(2016-2025年)》確定的目標,但這并不表示該《規劃》確定的目標不能實現,實現這樣的目標需要政府拿出切實可行的對策措施,需要全社會認真重視冰雪產業和冰雪運動發展。
方向一:科學布局山地戶外運動產業項目
第一個方向就是將雪場與戶外運動融合起來。疫情過后,國人會更加崇尚戶外運動生活。研究顯示,戶外運動對全球體育產業的貢獻率超過60%。目前我國滑雪場,基本上都是經營一季,但是像惠斯勒、皇后鎮、夏蒙尼、因斯布魯克等國際知名滑雪度假勝地,其非雪季戶外運動項目收入已經超過滑雪經營收入。所以我國滑雪場應在落實生態環境保護和輕開發的基礎上,積極創造條件鼓勵和引導滑雪企業開展戶外運動項目,以彌補雪季的損失并形成四季運營的產業模式。因為冰雪產業離開了四季運營是沒有出路,這是我國現在冰雪運動最大的問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我國戶外運動資源豐富,湖泊、水庫資源達到了1072萬公頃,森林的面積達到9491萬公頃,山地面積320萬平方公里,可以開展野營、登山、徒步旅行、冬季項目等體育活動。我國的河流流域面積95.59萬平方公里,海域面積473萬平方公里,海岸帶面積28 萬平方公里,可以開展游泳、劃船、沖浪、野營、沙灘排球等體育活動。促進戶外運動發展,也是推進旅游產業由觀光游向度假游發展的必由之路。研究發現,加強游客的體驗感,戶外運動的貢獻率會達到50%—80%。主要包括水上運動、冰雪運動、山地運動、高爾夫球等等。
方向二:冰雪運動小鎮建設將成為冰雪產業的亮點
現在我國的滑雪場還是小打小鬧,一般弄一個坡就形成一個滑雪場,實際上不太可能吸引太多的游客。
根據國際經驗來看,西方主要發達國家之所以冰雪產業做的這樣發達,關鍵是提高滑雪產業的產業集中度,一個主要的工具是打造冰雪運動小鎮。美國科羅拉多州亞斯平戶外運動小鎮,以前是煤礦產業,二戰結束之后,煤礦資源不足,在這樣背景之下,當地把冰雪運動作為著力點,擁有4個雪場,又建了200多英里的步道和自行車道、 8個網球場、2個滑冰場以及高爾夫球等。二戰結束之后,亞斯平不僅僅靠冰雪產業,同時很好的結合了會展,每年亞斯平都有四十多個國際性的會議、研討和論壇,如全球財富論壇、能源論壇、全球油氣論壇、環境與經濟論壇等。另外還有一年一度的亞斯平音樂會、設計師峰會、電影節、芭蕾節等成為有名的富人和名人居住區和度假勝地 。
我國在冰雪小鎮方面有很大的發展,如萬達長白山國際度假區,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冰雪小鎮,可以說是國內迄今為止唯一真正意義上的山地度假區。另外還有云頂、崇禮、富龍四季小鎮等都是非常有魔力,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游客。未來打造戶外運動小鎮、冰雪運動小鎮,一定是體育產業和冰雪產業的一個著力點。
方向三:冬奧會巨大的歷史機遇
2020年冬奧會有三個賽區,北京主要舉辦的是冰上比賽,其中有在首鋼園區舉辦的滑雪大跳臺,在延慶的高山滑雪,還有雪車雪橇。張家口主要是單板、越野以及自由式滑雪。現在很多場地已經建成了,這些場地都是世界一流。而且這些場地在奧運會結束之后,都可以完整地保留下來。目前高鐵、高速公路已經成為三點一線非常強大的軸線,通過便捷的交通安排形成未來京張冰雪旅游帶。
首鋼園區建設了滑雪大跳臺,首鋼原來是百年的鋼鐵廠,2008年奧運會實施退二進三戰略,鋼廠搬到了曹妃甸,利用原來的這些料倉,這樣的模式也是可持續發展以及對奧運遺產的保護和挖掘,將一個古老的工業園區和一個現代時尚的冰雪運動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舉辦奧運會之后,這里也會舉辦冰雪賽事以及很多的演藝活動,非常值得期待。
冬奧會帶動的冰雪健身、冬奧觀光、冬奧研學等將呈現井噴式增長,同時奧運會結束之后,按照習近平總書記的要求,崇禮將被打造成為一個國際高端的滑雪度假區。實際上,大量的冬奧會舉辦地都成為了國際高端的滑雪度假區,比如法國的夏蒙尼,奧地利的因斯布魯克,日本的札幌、長野,還有加拿大溫哥華惠斯勒、俄羅斯索契、韓國平昌。
方向四:室內滑雪場支撐城市及城郊旅游綜合體
室內滑雪場目前在國內已經有很多了,尤其是在哈爾濱、廣州。廣州非常典型,2019年6月份建成,本來預計是到年底收入超過500萬元,但是讓業界大感意外,僅6月份一個月就超過450多萬,人流如織。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在南方比較熱,有這樣一個室內的滑雪場館跟滑冰、spa、餐飲等結合到一起,它是一個有效的城市綜合體。室內滑雪館在國外一般屬于訓練場地。我國奧運會申辦成功之后,它就大踏步的走到中國的城市。現在有北京喬波冰雪世界、紹興喬波冰雪世界、上海銀七星室內滑雪場、洛陽伏牛山,還有深圳阿爾卑斯山室內滑雪場。現在國內已經建成的室內滑雪館已經超過30個,成為我國的特色。
這種方式在疫情結束之后,會在中國大踏步的前進,這種模式在我國南方的很多城市都是適用的。現在已經建成的室內滑雪場,2/3是在南方,在建和擬建的室內滑雪場多數也都是在南方。所以說冰雪產業并不是北方的特權,南方也絕對應該擁有這樣的條件。萬達、喬波、AST奧悅、中弘等絕大部分都選址在南方,室內滑雪館將成為南方的重要城市綜合體,或者城郊的城市綜合體。
方向五:“冰雪嘉年華”打造旅游Party, 豐富旅游內容產業
通過像冰雪嘉年華這樣的活動打造旅游party,來豐富旅游的內容,這是非常重要的。實際根據我們的研究,從二戰結束以后,冰雪運動發達的國家,都在大力推動冰雪運動嘉年華,有的是一個月,有的是十幾天,比如意大利、加拿大魁北克、札幌、北海道,每年的都吸引幾十萬、上百萬的游客。加拿大魁北克國際冰雪嘉年華有夜間的花車游行、攀冰運動、雪地馬車競速賽、狗拉雪橇競速賽、越野滑雪比賽、輪胎滑雪比賽、文藝表演等活動,充分利用冰雪資源,設置豐富城市狂歡派對,打破原本冬季冷清的旅游市場。
中國的玩法更豐富,如雪雕、冰雕,哈爾濱的冰雕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還有冰上龍舟、冰上摩托、狗拉爬犁、打陀螺、雪上高爾夫、雪上城堡,雪上真人實驗室。
國外很多冰雪活動是把體育跟城市生活融為一體。日本北海道札幌“雪祭”非常知名,札幌冰雪節具有非常豐富的主題活動策劃,更具全民娛樂性和商業性。像北海道整條長街,7天之內在街道的不同位置,布置上非常好玩的內容。比如說滑冰,圍繞一個小型街區的公建,做成滑冰的路線,配上音樂,游戲,大家都可以參加。再對接商貿活動,做的非常成功。哈爾濱的冰雪大世界,哈爾濱的冰雪嘉年華是很有特色,每一個雪季大概能夠吸引游客最少都在80萬人次,比較多的話,可以超過300萬人次,這是非常可觀的,近幾年游客量平均在200萬以上。這里有冰雕和雪雕、冰道、餐飲、農貿,還有商業的洽談。
方向六:東北、京津冀構筑中國冰雪產業兩極
最后一個方向就是冰雪運動的發展要有增長極,將東北和京津冀構筑成我國冰雪運動產業的兩極,但這并不意味著南方不能做冰雪產業。北方冰雪資源相對比較集中,崇禮有7個國內比較頂級的滑雪場,在吉林投資500多億元正在打造的中瑞滑雪小鎮,未來的目標是每一個雪期吸納超過1000萬人次,它是高級化集群發展。
任何事物都要找主要矛盾,我國的冰雪產業,一定要把這兩個極做好。南方當然也可以做,像西嶺滑雪場,因為離成都很近,吸納的游客不比北方少。湖北的神農架,貴州、云南等,在南方的很多雪場是跟景點或者有名的山結合到一塊去,效果也很好。雪的規格不是很高,沒有太多的高級道,但是在節假日可以吸納大量的游客。
北方滑雪場的規格很高,但不怎么賺錢。南方雪場的規格不是很高,但是特別賺錢。像西嶺滑雪場、阿壩滑雪場,就是初級道,但滑雪場到處都是人,這個現象值得研究。而且現在南方在上海、廣州、在深圳等都有很多冰場,冰上運動得到發展,冰壺、短道速滑的世界杯比賽都舉辦過,而且效果挺好。所以這里的兩極并不否認冰雪產業在南方也可以很好的發展。
在東北和京津冀兩極中,東北是冰雪運動資源最豐富的地區。其中最典型的是吉林省,資源相對更加豐富一些。對于吉林省我有一個預判,可以圍繞“兩核一圈兩帶”布局推進。“兩核”的發展對我省冰雪產業發揮示范、引領和輻射的作用。“一圈”為長吉冰雪產業圈。結合長吉一體化及長吉都市圈建設,打造長吉冰雪產業圈,聯動農安、德惠、公主嶺、伊通、永吉、蛟河等縣(市),打造一小時冰雪運動健身圈。“兩帶”指長白山滑雪產業帶、松花江水上運動產業帶。“長白山滑雪產業帶”利用長白山脈的優質滑雪資源,發展一批以滑雪產業為核心,以山地度假休閑為延伸,以多產業融合為支撐的滑雪度假小鎮群,打造東北亞頂級及世界知名滑雪度假及山地休閑度假勝地。長白山這條帶可以將吉林、黑龍江、遼寧有效的串聯起來,具有國際競爭力。“松花江水上運動產業帶”依托松花江流域優越的水上運動資源、山地運動資源,構建以滑冰運動為基礎、滑雪運動為補充、山地及水上運動相結合的松花江水上運動產業帶和生態景觀廊道。
另外一極就是京津冀,在京津冀地區要打造好京張冰雪旅游帶。在這條線上,在北京有奧林匹克公園的冰絲帶、五棵松冰場,水立方也要打造成冰立方,還有單板滑雪大跳臺。以及眾多的雪場,南山滑雪場、八達嶺、萬科、松花湖等。這條線上交通比較方便,冰雪資源、產業要素豐富。在京津冀地區還可以連接長白山帶,布局冰雪產業,從承德、張家口、保定到石家莊。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長白山未來不僅僅是冰雪產業、滑雪產業,還可以與戶外運動、軍事體育等相結合。
另外一條帶就是冰上運動帶,從秦皇島開始到唐山、北京、保定、廊坊、雄安,一直到石家莊、邢臺、邯鄲,形成“城市發展帶”,沿“城市發展帶”打造“滑冰產業發展帶”。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中國的冰雪產業一定會迎來陽光明媚的燦爛的春天!
*本文來源:微信公眾號“大地風景”(ID:besconsultinggroup),作者:大地風景,原標題:《疫情防控背景下中國冰雪旅游產業發展方向與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