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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春節期間,陸續看到幾組有關旅游的統計數字,感覺特不舒服。過年,本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按說,大過年的我應該說些好聽的話,討個口彩,圖個吉利。但對于“入境游”,一直以來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今天,還真得趁著過年大家都高興的時候,說點掃興的事,就算提個醒,居安思危吧。
四個方面的信息
一是大年初二凌晨綜合通訊運營商、線上旅行服務商和各地旅游部門提供的數據,來自于國家旅游局數據中心的綜合測算
2月16日(大年初一,作者注)全國旅游接待總人數0.71億人次,同比增長9.4%,實現旅游收入834億元,同比增長9.7%。
全國旅游市場穩中有升,探親訪友、短途休閑旅游迅速升溫,出游人數大幅增加……滑雪、溫泉、民俗游等受到游客青睞。辭舊迎新等民俗氛圍濃郁,新時代、新農村旅游主題突出,假日旅游活動豐富多彩。游園祈福、民俗廟會、賞花探春等旅游民俗活動深受游客喜愛,熱門景區廟會城市休閑迎來客流高峰,到鄉村過大年、趕大集、聽大戲等成為游客新寵。
二是大年初二港媒消息,援引的是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數據
題目冠以“中國旅客在旅游方面到底有多豪爽?”
據稱:農歷新年不少人都趁假期外游,根據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數據,中國出境旅客的消費占全球五分之一,是美國旅客消費的兩倍,而且數字料會繼續上升。
另據《香港經濟日報》網站報道,根據世界旅游及旅行理事會(World Travel & Tourism Council) 資料,過去7年,旅游業每年都跑贏整體經濟。單在2016年,旅游業貢獻高達7.6萬億美元(1美元約合6.34元人民幣)。該組織預料,未來10年,全球近四分一的就業機會將會與旅游業有關。全球旅游業得以蓬勃發展,中國旅客功不可沒。
報道稱,盡管中國目前占5%人口擁有護照,但中國旅客的消費卻占到全球出境旅客消費五分一,是美國旅客的2倍。在2016年,中國出境旅客的消費高達2611億美元。據估計,到2021年,中國旅客的消費將增至4290億美元。
三是2018年2月初的消息,來自《2018春節出境旅游趨勢預測報告》
國家旅游局直屬研究機構中國旅游研究院、國內最大的在線旅行社攜程旅游曾聯合發布《2018春節出境旅游趨勢預測報告》稱:“今年春節長假預計出境游人次將達到650萬,規模為歷史之最。這一中國傳統節日將變成全球黃金周”。
四是此前國家旅游局發布的信息
“去年春節全國共接待游客3.44億人次,實現旅游總收入4233億元”。
又訊:國家旅游局數據中心等機構近日在京發布了《2017年中國旅游經濟運行分析和2018年發展預測》,并發問:出境游誰是贏家?
其中指出:泰國、日本、新加坡居前三,韓國、巴厘島人氣下降,報告預計今年春節最受中國游客青睞的前十名國家分別是:泰國、日本、新加坡、越南、印尼、美國、馬來西亞、菲律賓、澳大利亞、柬埔寨。長線方面,北歐、迪拜阿聯酋、加拿大、意大利、西班牙、捷克、奧地利、澳大利亞、新西蘭等長線目的地是黑馬。赴北歐、加拿大賞極光的線路報名同比增加150%以上。今年開始執行免簽政策的阿聯酋,春節班期提前一個月就“爆滿”一位難求。最后總結道:去泰國避寒、去日本賞雪成為風尚。
對幾個問題的思考
對于以上幾組信息數據,總體感覺,我們的旅游統計好像缺失了點什么?這就是入境游。
出境游形勢一片大好:“未來10年,全球近四分一的就業機會將會與旅游業有關。全球旅游業得以蓬勃發展,中國旅客功不可沒。報道稱,盡管中國目前占5%人口擁有護照,但中國旅客的消費卻占到全球出境旅客消費五分一,是美國旅客的2倍”。對此,我竟然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其一,“全國旅游市場穩中有升,探親訪友、短途休閑旅游迅速升溫,出游人數大幅增加”
我的疑問是:
大年初一探親訪友可算作“旅”,但能否算作“游”?“短途休閑旅游”,可算作休閑,但能否算作旅游?
有人可能會說,旅游出行的統計標準從來如此,但我們搞統計是為了更好地把握趨勢,采取對策。建立在不精準信息統計基礎上的依據,如何更有效地指導工作?
其二,“滑雪、溫泉、民俗游等受到游客青睞……游園祈福、民俗廟會、賞花探春等旅游民俗活動深受游客喜愛,熱門景區廟會城市休閑迎來客流高峰,到鄉村過大年、趕大集、聽大戲等成為游客新寵”
我的疑問是:
滑雪、溫泉,這是整個冬季做的事情,大年初一能有多少人去?即使去,滑雪和溫泉都是單一、小眾和高端旅游市場,又能承載多大人流?
倒是后半句“游園祈福、民俗廟會、賞花探春等民俗活動”是大年初一的標配活動,但這不是新寵,從古到今,一直如此,盡管以后隨著實施鄉村振興政策,可能成為大的潮流,但我更希望這不僅僅是國人的自娛自樂,而是能強力吸引外國人來中國過年,民俗活動體驗能否成為外國人過年的新寵?
其三,再說一下大年初二《香港經濟日報》網站的報道,其引用了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的數據:“中國出境旅客的消費占全球五分之一,是美國旅客消費的兩倍,而且數字料會繼續上升”。“今年春節長假預計出境游人次將達到650萬,規模為歷史之最”、“中國傳統節日將變成全球黃金周”。
我的疑問是:
“出境游消費已占全球五分之一,是美國旅客消費的兩倍,且還在繼續增長”。這組數字同樣沒有對于入境游的預測,是拿不出數據?還是因為非重點而不屑于測算?抑或是數據低得可憐而不值一提?
“中國傳統節日將變成全球黃金周”。要知道,全球黃金周用的可是我們的“黃金”,如果入境游火了,那么黃金周是不是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讓外國人在中國過春節,是否比在自己的國家過春節,除了影響力之外,更能帶來經濟價值?
我們有錢了,把大把的錢撒向了國外,這是市場的功能作用,也是產品的劣質所在,歸根結底是國內旅游供給側不充分、不平衡,這與國家整個經濟一脈相連。但是,除了旅游市場以及產品的結構失衡和質量欠缺,還有其他原因嗎?
其四,“去年春節共接待游客3.44億人次”“中國旅客在旅游方面到底有多豪爽?”“出境游誰是贏家?”“黑馬”“爆滿”“去泰國避寒、去日本賞雪成為風尚”。
以上幾段話或用詞,聽著特不舒服。我的疑問是:
對于“去年春節共接待游客3.44億人次”,除了國內游客,除了返鄉探親,國外游客究竟占多少?
以上不管哪兒的統計和分析,贏家都在國外,反正沒有我們入境游的事。“贏家”也罷,“豪爽”也罷,“黑馬”也罷,“爆滿”也罷,我們到底在炫耀啥?只是在指導如何出境游,與我們的入境游何干?
“去泰國避寒、去日本賞雪成為風尚”。那么,中國入境游的風尚在哪?是真的沒有,還是沒有搞出來,還是搞了沒有推出來?
對于我們的春節對外國人的誘惑力和吸引力如何?我會在后面接著談。我要說的是,在國內游客導向、國外宣傳推廣方面,我們有沒有、肯不肯檢討自己的失誤?
熱點和痛點
如果說出境游有點“狂躁”,是國民久久不能消退的熱點;那么入境游無疑是我們久久不愿觸及、不能解決的痛點,是入境游的不景氣、不作為在讓我們的主管部門、研究機構以及相關媒體在保持集體“沉默”。出入境旅游不均衡,是中國旅游最大的不充分、不平衡。
當然,換個自己不熟悉的地方,特別是出國游,永遠是每個人所企望的,單從傳播友誼、弘揚文化、拉動世界經濟角度講,是件好事,國力強大了,我們有能力輸出旅游者和消費,也有能力輸出文化和影響力。但是,入境游不是照樣可以傳播友誼、弘揚文化、拉動世界經濟嗎?唯一不同的是,可以更好地讓外國人認識中國,可以優先拉動我們自己的經濟。
況且,我們的出境旅游者在國外的旅途,并非是一帆風順的。迎接我們的除了笑臉,有時還有歧視和欺騙,最近鬧出的倫敦希斯羅機場免稅店就是一例。
旅游本身是一個雙向市場。按照旅游產品時空二維需求論法則(見《旅游產品的二維需求論》):從空間維度講,旅游取向是異域化的,就是游客喜歡到自己陌生的地方去旅游,要么異域,要么異國,這就包括出境游和入境游,但是禮尚往來才對啊。從時間維度上,中國是一個如此神秘的國度!幾百年、幾千年都是。當下的中國更是在文化神秘、歷史悠久之外,又出現了“新四大發明”,進入了神奇的新時代,社會經濟文化發展一日千里,日新月異,絢麗多彩。神秘和神奇永遠是旅游訴求的重要元素,這對外國人充滿了無窮的文化誘惑力和市場吸引力。
我們的國家地域之廣、風景之美、民族之多、文化之豐,足以令外國人流連駐足,到我們的城市、小鎮和鄉村,去游覽絕世景觀,體驗神秘民俗,體察神奇變化,包括一些自然風光、古老風俗、浪漫風情、神奇風物、奇特風味和和現代風尚。
我們的旅游資源足夠豐富,但是旅游產品卻沒有創出來、推出去。入境游如此不景氣足以讓我們警醒,不要再去一味炫耀出境游了!
*原文來源:旅思馬記,作者:馬牧青,原標題:《春節話旅游:出境游是熱點,入境游是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