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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海南將會是下一個澳門,未來的房價你高攀不起。”一名地產銷售曾在朋友圈寫到,這種揣測,漸漸的,引起了一股熱議的風潮。然而,對于傳言的發起者們,迎接他們的不是國家的政策。
截至3月初,海南省政府公安部門處理了多起“造謠”案件,包括三亞市景芝龍房地產有限公司、海南宜居時代置業有限公司、海南英大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等多家地產銷售或開發公司。其工作人員散布“海南省全省限購”、“海南即將開發競技性博彩業”等不實消息,目前,涉事企業和個人均已被查處、整改。
謠言風波雖告一段落,但民間熱議還在繼續。從公司高管到街邊小販,記者接觸的當地人士中,只要你問起“海南是否會開放‘博彩’?”類似的問題,他們都能和你聊上幾句。
開放“博彩”熱議
這種熱議并非空穴來風,根據調查發現,海南當地的確有不少以“網絡競猜游戲”、“有獎競猜”為主營業務的注冊公司。
2014年2月初,三亞灣紅樹林度假世界娛樂吧曾引進“競猜”游戲,被媒體曝光為“賭博”,三亞市公安機關隨即對該酒店4名當事人進行抓捕,指控4名被告“開設賭場罪”。歷經4年的反復重申、抗訴,審理結果近期出爐,三亞城郊人民法院公開的(2015)城刑重字第6號刑事判決書判決該案四名被告人無罪。該判決書稱,“結合本案已查明的事實及相關證據分析”,本案中的三亞灣紅樹林度假酒店“娛樂吧”在運營方式上和法律規定的開設賭場罪中的賭場的運作方式有區別,公訴機關指控四被告人的行為構成開設賭場罪的罪名不成立,依照法律應認定四被告人無罪。
早在十年前,就有專家討論過海南開放“博彩”的可能性。2008年,當時的彩票管理中心主任彭運洪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說道:“海南是試水博彩業最理想的地方。”2009年初,海南56名“政協”委員,在省“兩會”聯名提案,建議適度開放海南博彩業。2009年12月,國務院出臺了《關于推進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發展的若干意見》(下簡稱“《意見》”)。《意見》指出,將在海南試辦一些國際通行的旅游體育娛樂項目,探索發展競猜型體育彩票和大型國際賽事即開彩票。
2010年,為響應國務院出臺《意見》,海南省政府在《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中提出,將在海南試辦一些國際通行的旅游體育娛樂項目,穩步發展競猜型體育彩票和大型國際賽事即開彩票。支持三亞奧林匹克灣等重大項目建設。加大對體育產業發展的投入,扶持體育產業發展。《意見》和《綱要》中對于“彩票”的解釋,顯然和民間傳言的“澳門”模式大相徑庭,2010年,時任海南省旅游發展委員會副主任鄧小剛曾在電話中告訴媒體,國務院批復的海南彩票項目,和澳門現有的賭場不是一個概念。上海師范大學金融學院彩票研究中心李剛博士曾表示,國務院出臺的《意見》并沒有明確海南發展的是哪種博彩項目,但基本可以排除像我國澳門地區和美國拉斯維加斯那樣的賭場。大陸如果開設賭場,和現有法律法規中的“賭博罪”相悖;從區域來看,海南和澳門距離太近,海南如果開設賭場,勢必和澳門的博彩業形成惡性競爭。
然而,政策截至在《綱要》便進入了一段時期的沉默。直到2017年3月25日,海南省馬業協會成立活動在海口隆重舉行,國務院參事劉堅,國務院參事忽培元等九位重要嘉賓均到場剪彩。其中會員企業金沙銀河賽馬投資有限公司、賽馬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作為領投公司,已在天涯海角附近選址,將在5年內投資逾百億元,建設5000畝地規模的馬文化產業園,意圖打造國際一流的賽馬場。
緊接著在2017年的8月,國家體育總局與海南省簽署戰略合作協議。推動競技體育和體育產業發展,打造體育宣傳重要媒體、支持探索發展競猜型體育彩票和大型國際賽事即開型彩票。
官方“無消息”
根據調查發現,2017年下半年,多家“中金”、“保利”等為開頭的公司在海南注冊,經營范圍包括,“互聯網彩票技術研發、發行、銷售及服務……馬術競技游戲、高爾夫球競技游戲,撲克牌競技游戲,棋牌競技、銷售及服務”等等。
詭異的是,這些公司的注冊地均為“海南省保亭縣城區保興東路南側莊園豪都二期33幢”,甚至留在工商系統的聯系方式,是來自湖南邵陽的手機號碼。記者試著撥通了手機號碼予以詢問,大多遭到了拒絕。但一家“保利”開頭的公司員工告訴記者,海南政府已經于不久前,緊急叫停了涉及彩票業務的民資注冊公司,目前,上述公司已取消了“互聯網彩票”等相關業務,處于“無運營”狀態。
另外,對方也表示,這些公司并非是“保利”、“中金”的子公司,具體細問遭到了拒絕,記者從工商系統中查到,這些公司注冊資本均在千萬以上,且股東為個人。對方還透露,之前公司的互聯網競猜業務,曾在北上廣發展,但由于政策原因,均被關停,目前已經不再招募員工,等待海南放行“賽馬彩票”。
除這些公司外,海南也不乏上市公司的身影。彩票業巨頭、A股上市公司鴻博股份于3月19日在深交所互動易平臺表示,海南公司已完成團隊組建,完成募集資金投資項目實施主體和地點的變更,并正式投入運營。但根據2017年財報顯示,公司全年營業收入與上年同期相比減少17.88%,公司給出的具體原因為:開票市場銷量下降,公司彩票印制收入下滑。公司公告顯示,近期公司一名董事和監事相繼離職。
2018年3月16日,A股另一家上市公司高鴻股份也在投資者互動平臺上表示,公司互聯網彩票業務已暫停。據公司向海南有關部門了解,目前涉及互聯網彩票重啟計劃已暫停。
記者通過電話采訪了三亞市旅游發展委員會主任樊木,希望了解目前,當地政府對于開放“賽馬彩票”的議題,是否有進一步舉措。樊木表示:“目前并沒有進一步推動‘博彩’發展的消息。所謂的‘競猜游戲’,也沒有形成產業。”記者又試著聯系海南省文體局,但截至發稿前沒有得到答復。
海南炎熱的氣溫和彩票市場的遇冷,形成鮮明對比,多年前,時任北京大學中國公益彩票事業研究所執行所長王薛紅曾在采訪中表示,經過研究和調查,國內每年的非法賭資和彩票的資金比例大概是10比1。2008年,中國彩票銷售額為1,060億元左右。按此類推,去年中國的非法賭資就可能高達1萬億元左右。
王薛紅指出,由于無法控制個人的參賭行動,大量賭資通過地下錢莊、境外賭場和網絡虛擬賭博等途徑流到境外。在這場賭權開放的國際博弈中,我們每年都要承受著巨額的金融損失。同時,因過度賭博而帶來的大量賭害卻并沒有追隨賭資流到境外,社會不得不面對境內居民因賭博而誘發的貪污受賄、暴力犯罪、離婚和個人經濟困難等嚴重經濟和社會問題。
但反方北京建元律師事務所律師蔡九星也曾指出,當前在我國搞所謂的合法化是行不通的,弊大于利。首先,合法化不可能如有的專家所愿,為我國帶來利益。賭博行為本身并不能創造價值,我國到境外豪賭的賭客一部分為貪官,另一部分是職業賭徒。貪官是不可能到公開、合法的境內賭場參與賭博的,因為其賭資不能見光。職業賭徒則多少與黑社會沾點邊。因此,這兩種類型賭客的豪賭行為最終還是會轉入“地下”,不可能為國家帶來利益,監管就更談不上。另外,蔡九星還擔心,賭博合法化必然導致更多的人沉溺其中,危害家庭、社會的穩定,造成更龐大的社會成本。
*本文來源:經濟觀察網,作者:仝麟閣,原標題:《“博彩”開放民間熱議 海南官方“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