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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門票價格高達3500元,如果是外籍游客則需要繳納30萬元押金,這是一座什么景區?
樓蘭古國,這個古代絲綢之路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國家,存在了800多年后就神秘消失了。直到1700年后的今天,披著神秘面紗的樓蘭遺址依然撲朔迷離,保持著她“隱退”時的姿態。實際上,樓蘭古國真正令人望而卻步的,不是那些駭人聽聞的傳說,而是她那“國內最貴”的門票售價——高達3500元,堪稱“天價”。如果外國游客想要一睹其芳容,則需要繳納30萬元的游覽押金費用。在如此背景下,這座千年古城能煥發往日光輝嗎?又或許,只能是“高高在上”的一片荒涼?其實,人文的綠洲從來不缺守望者,但如果我們真的想要為此做些什么。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從軍行》王昌齡
在這里,有一種浩瀚,比大海還要壯觀。無垠的沙漠,金黃的砂礫,起伏的沙丘,一輪落日染紅天際,猶如神來之筆。狂風長驅直入,呼嘯而過,將沙堡雕琢成惟妙惟肖的模樣。
可樓蘭底色從來都不只是刻骨銘心的旖旎風光,還有她那沉寂千年渴望被打破的荒涼。
盼一睹芳容,然千金難覓
960萬平方公里的中國,包羅萬象,讓全域旅游在國民消費中十分走俏。在兩會上“降低國有景區門票”呼聲很高的今天,樓蘭這個隱匿在新疆的景點,卻反其道而行,門票高達3500元/人,如果是外籍人士想游覽還要先交納30萬元的押金。
其實,嚴格意義上說,樓蘭并不是一個“景區”,這里被列為國家級重點保護單位,目前未正式對公眾開放。可以說,這是唯一主動將游客“拒于門外”的景區。所以,全世界也只有不到5萬人真正見過樓蘭遺址的樣子。
當然,“天價門票”并非坐地起價,深究其背后是對于文物保護更成熟的思量。樓蘭遺址本身具有極高的考古意義。并且它深處沙漠地區,生態環境十分脆弱,人為破壞很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損害。
因此,參觀的人數越多,對它造成的壓力就越大,自然票價會隨之升高。預先通過價格進行參觀人群的篩選,這讓經濟能力與素質呈正相關的論述在此得到合理體現。
千年哀鳴,不見樓蘭淚
古樓蘭興建于公元1世紀前后,是當時西域三十六國中最為繁榮的王國之一,也是西漢通往西域的樞紐。絲綢之路在這里分為南北兩道,玉石之美由此顯赫四方。
她曾盛極一時,卻突然消亡,留給后世無盡的神秘與痛惜。但這份痛惜中卻不止含有人類對文明的悼念,還來自于大量機會主義者的侵犯。
早年,由于清朝政府當時并沒有形成考古的觀念,在很大程度上讓西方探險家搶占了先機。其中,1900-1931年間,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和英國探險家斯坦因的相繼來訪,一度改寫了這片荒漠的命運。正因如此,大量珍貴的古籍資料與出土文物也流失海外,去向不明。
除此之外,尚未發掘的墓葬群也引來了土夫子的覬覦。據盜墓賊供述,當時在黑市上,新疆文物的價格一直飆升,許多出土的古代毛織品按平方厘米計價。
2003年起,為了反擊盜墓賊,遺跡邊上建了一個不足四十平米的文物保護站,四個漢子帶著三條狗,常年蹲守在無人區,保衛著最后的樓蘭。當前的保護仍道阻且長,面臨著資金缺乏、人員緊張、相關法規滯后、民眾文物保護意識淡薄等問題。至今,經過十余年的努力,樓蘭的境況才稍有起色。
顯然,遺產保護的現實骨感其來有自。面對這場亟待扭轉的“文物反擊戰”,我們需要警惕些什么?
守望,“一座緊張的世界史的紀念碑”
歲月風蝕了樓蘭的靈魂,裸露出“沙漠龐貝”毫無生機的紋理。駐扎在佛樓的,還有一些殘垣瓦礫,站在這里,仿佛進入了“生命禁區”。
即便如此,仍然阻止不了人們贊美她為“世界之最的人文景觀”——這里是古西域歷史文化典型地區,是東西方文明匯聚的節點。因此,樓蘭的意義已經遠遠超出了新疆、跨越了國界。所以,“古城的合理化、永續性發展”是一個龐大又艱難的命題:
徘徊在開放與封閉之間
自上世紀90年代后期興起“羅布泊開發熱”和“旅游探險熱”以來,進入樓蘭的道路幾乎四通八達,這給當地環境帶來極大威脅。對于其保護策略的定位,在學術界、考古界、文管部門之間一直存在爭論。盡管,古城的最終歸宿是在具備開放的條件下逐步走向公眾,但“天價門票”只是治標不治本的短期手段,一個長期的有針對性的《樓蘭故城遺址、樓蘭墓葬、羅布泊南古城遺址保護總體規劃》更顯得大有可為。
搶救性研究迫在眉睫
樓蘭古城面積巨大,在不影響整體保護的前提下,側重性地對一些較為集中、無法移動的古文物特別保護,對一些較分散、零星的古墓進行搶救性挖掘、整理;同時,針對古墓盜竊問題實現安保升級。
另外,當地易損耗旅游資源的維護刻不容緩,重現羅布泊時空里的千年神話,需要技術的不斷探索與更新。要加緊對已經發掘的遺址進行價值評估、現狀調查、設計工藝分析等,建立健全預防性保護體系;立足于古跡修復的長遠角度,加強文物保護基礎學科建設。
文旅綜合體或將成就新機遇
2012年,若羌縣政府委托北京綠維創景規劃設計院,打造“從建筑復原、設計定位到人文景觀的藝術再造”,再現樓蘭風貌。最終設計思路是把生土建筑(主要指城墻和宮室)發展到極致,且要有很多互動功能空間的體驗建筑。
規劃項目包括建造古樓蘭影視城,深度挖掘樓蘭歷史;以神秘樓蘭文化為主題,以生土建筑為主要建筑表現形式,以局部復原、再現歷史場景和生活習俗的方式,有機融合西域風情、新疆特色和樓蘭文化;定位為一個集文化休閑、商務休閑、生態休閑、游樂休閑等產品體系在內的綜合游覽體驗勝地。
可以預見,關于古樓蘭的“復興”,正由內而外地,逐步演變為一個多方位、多層面、多維度的綜合性大項目。隨之,也會吸引更多的力量主體,激發更大的合作契機。
乘上“一帶一路,文化先行”的快車
樓蘭文化是更廣泛、更深厚的文化形式,更是文化自信的一種展現。在啟動“一帶一路”的關鍵時刻,重建樓蘭,無疑具有無法替代的經濟價值和歷史涵義。特別是如何定位樓蘭文化與縣域經濟發展?怎樣將“樓蘭精神”變為動力,推動若羌民族事業跨越發展?這需要一個強大的平臺智庫做支撐,利用現有資金與產業設置,結合文化旅游新動能,助力樓蘭未來的“軟性GDP”產值將成為中國西部經濟新的增長點。
投資合作端積極性與責任感并重
“文化和旅游部”的成立,催生出更多吸引文化和旅游投資的熱點,政府和企業之間將會形成更多聯動協同發展的可能性。值得注意的是,有一項原則要貫穿,就是企業投資過程中,必須堅持文物保護單位的性質不變,企業必須是真心實意、沒有太多附加條件的進入,決不僅是為了旅游開發,還應落實文物保護的真正內涵,包括科研投入,公民教育等方面。
近年來,文物保護日益成為國家及民眾的關注焦點,這是文物領域前所未有的大好時代。2018年全國兩會期間,全國政協委員、國家文物局局長劉玉珠在全國政協十三屆第一次會議上發言時提出了關于“探索符合國情的文物保護利用之路”的建議,將組織修改《文物保護法》真正讓文物“活”起來。
想象這樣一個畫面:將軍的鐵衣,佛陀的信仰,西域的胡笳和胡舞——隨沉寂的塵沙,穿過一個個朝代更迭,在未來借助科技手段得以沸騰起來。
我們相信,無論是風沙還是荒漠,一切皆虛空。唯有人文的精神永生,唯有歷史的蘊涵永恒。
*本文來源:《文化產業評論》;作者;梁鑫;原標題:《一張門票3500元,中國最貴景點"樓蘭古國"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