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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早安,德黑蘭
我曾在世界四方長期漫游,
與形形色色的人共度春秋,
在任何角落都未空手而歸,
從每個禾垛拾取谷穗一束。
--薩迪
伊朗人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努力睜開眼睛,啊!原來已是早餐時間。
馬漢航空(MahanAir)公司的空姐高鼻深目,明眸朱唇,頭戴黑色紗巾,顧盼之間,充滿了異域風情。早餐比較簡單,紅茶帶著特有的玫瑰香味兒,還有面包、芝士、橙汁、果醬等。這趟航班以中國人居多,但我身邊是位伊朗男士,頭發花白,頗有風度。我問:"您什么時候回中國?"答:"我住在德黑蘭,目前沒有計劃再去中國。"我以為他訂了往返票,故有此問。他微笑:"歡迎到伊朗旅行!"
清晨五點,空中巴士降落到德黑蘭(Tehran)新國際機場。乘客們突然像打了雞血,爭相擠到機艙走廊里。
新機場位于市區以南55公里處,叫伊瑪目·霍梅尼(ImamKhomeini)國際機場,于2004年建成并投入使用,以伊朗前最高領袖霍梅尼(RuhollahMusaviKhomeini)命名。這座機場2008年以前由伊朗航空公司管理,如今被伊斯蘭革命衛隊接手,是伊朗最主要的國際空港。而原來的梅赫拉巴德(Mehrabad)機場,則為伊朗國內航班服務。
真主啊!生平第一次飛這么長時間,腿腳似乎成了多余的零件,身體僵硬如標本。一夜翻來覆去,幾乎未曾入眠。看著乘客們即將走完,我才從行李艙中扯出旅行包。機長和空姐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右手貼于左胸,略欠上身,送上軟綿綿的道別和祝福。
我就這樣踏上了中東的土地?世人眼中的是非窩、導火索。
機場并無特別。不過,入境處的工作人員將我的護照從頭翻到尾,問我去哪里、住什么地方。城市我當然說得出來,可誰能記住那些拗口的酒店名呢?何況我根本沒有預訂,只好遞上打印出來的英文資料,他拿到隔壁核實一番,才蓋上章子,算是允許入境。我去過的國家不多,更沒到過伊朗人很敏感的以色列(Israel)和美國,為什么要特別盤問呢?有位梔子小姐去過以色列,工作人員將她帶到小房子里問詢,將以色列簽證頁復印后予以放行。
印戳使用伊朗太陽歷,1392年3月19日。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里,以真主的名義,開始我的伊朗之旅。
波斯帝國的鐵血歷史
我們與伊朗休戚相關,
愿為她決一死戰,
為保衛國王和子孫后代,
保衛妻子兒女骨肉親人,
甘愿獻出生命,
決不把祖國拱手相讓。
……
--《列王記》
"中國人和印度人屯積黃金的時候,其他人還在吃樹葉子呢。"這句話形象地說明了中印民間對黃金的偏愛絕非心血來潮,而是有著很深的傳統和歷史原因。
前陣子華爾街唱衰黃金,中印諸國民間大量購進,于是各媒體競相刊登"中國大媽對抗華爾街"這樣"無厘頭"的新聞。世界金融領域的搏弈,不過是叢林法則的延伸,其本質不外乎掠奪和弱肉強食,也就是所謂的"剪羊毛",只是手段比較隱蔽罷了。"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到底鹿死誰手,難說得很。
對此,精明的波斯商人冷眼旁觀,他們左右不了華爾街的金融大鱷。在過去將近三十年時間里,沒有那個國家能像伊朗一樣,在現實政治與意識形態兩個陣線上如此長久地與美國對抗。盡管占不了上風,盡管要依賴美元,但精氣神卻一點都不曾輸,畢竟他們是波斯人,是居魯士(Cryus)大帝的子孫。
伊朗不是阿拉伯國家,伊朗人也非阿拉伯人,伊朗是唯一由伊斯蘭教什葉派領袖掌權的國家。在伊朗街頭隨便問某先生:"您是阿拉伯人么?"他會認真而堅決地糾正:"不,我是波斯人!"伊朗人高傲自信,以其純正的波斯血統而自豪。波斯人是中東第三大民族,位列阿拉伯和突厥人之后。
實際上,伊朗人很反感將他們當成阿拉伯人,認為阿拉伯人不過是賣油郎、土財主。這其間的原委,不僅是伊斯蘭內部派系的斗爭,而且有錯綜復雜的歷史淵源。曾有海灣國家提出將波斯灣改名為阿拉伯灣,伊朗聲明"哪國敢改就等于宣戰"。強烈的民族意識和深刻的伊斯蘭化,使伊朗成為伊斯蘭世界的另類,國際舞臺上的"刺頭"。
伊朗以前叫波斯(Persia),1935年才改稱伊朗(Iran)。"伊朗"來源于"AyryanaVaejo",意為"雅利安人的發源地"。伊朗人創造了燦爛輝煌的波斯文明,其歷史要追溯到公元前40世紀。公元前2700年,伊朗境內就有了最早的國家,即以蘇薩(Susa)為中心的埃蘭(Elam)王國。
石器時代的定居點姑且不論,公元前20世紀,一支來自烏拉爾(Urals)山南的游牧部落遷移到伊朗高原,逐漸與當地土著融合、同化,形成波斯人主體。他們就是雅利安人(Aryans),波斯語意為"有信仰的人",梵語意為"高尚、純潔的人",他們的后裔是米底人(Medes)和波斯人(Persians)。公元前15世紀,一支雅利安人向東向南侵入次大陸,逐漸掌握了印度的話語權。所以,印度和伊朗都是有故事的國家。
埃蘭于公元前12世紀攻陷巴比倫(Babylon),在公元前639年被亞述(Assyria)所滅。公元前7世紀中葉,米底部落擊敗周圍其他部族,建立起伊朗歷史上第一個雅利安人國家。公元前6世紀初,米底部落征服伊朗西南部的波斯部落,滅亞述帝國。
公元前550年,居魯士推翻米底王國,建立阿契美尼德(Achaemenid)王朝。繼而征服小亞細亞的呂底亞(Lydia)、愛琴海東岸希臘城邦、新巴比倫王國,但他在進軍里海東部草原的馬薩格泰(Massagetai)人時兵敗被殺。居魯士是波斯人和米底人的混血兒,波斯帝國的締造者,如華夏之炎黃。2003年伊朗女律師席琳·伊巴迪(ShirinEbadi)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在演說中驕傲地說:"我是伊朗人,居魯士大帝的后代。"同時宣布"我是一位穆斯林。"這是對"伊朗人"最完美的解釋。
公元前525年,繼承王位的岡比西斯二世(CambysesⅡ)征服埃及,建立橫跨亞非兩洲的奴隸制帝國。至此,四大文明古國,被雅利安人征服了三個--印度、巴比倫和埃及,只有中華文明未曾斷裂,傳承至今。而此時歐洲文明的發源地希臘,亦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