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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2018年,故宮與北京衛視合作推出《上新了·故宮》,這檔綜藝將明星、故宮元素、文創產品相結合,嘗試開發歷史文物的商業價值。節目第二期曾推出一款借鑒了云龍紋男蟒戲服等“故宮元素”設計而成的睡衣,睡衣在淘寶眾籌頻道上線后立即受到消費者追捧,目前,該眾籌項目已經結束,累計籌得資金1017.76萬元,參與認籌人數達17847人,達成率高達20355%。
這種“上不封頂”的爆款產品是故宮“文創熱”的一個縮影,同時,也是國內其他歷史地標“摩拳擦掌”進軍文創的主要原因。
據統計,截至2016年12月,全國4526家博物館中,被國家有關機構認定具有文創產品開發能力和產業規模的有2256家,也就是說,僅博物館類目,就有近半數加入了浩浩蕩蕩的文創大軍中,然而,故宮的成功卻難以復制,這兩千多家文創博物館中實現盈利的僅18家,占比不足1%——掘金文創成為一股風潮,而怎么做,成效如何,對市場來說仍是一個待解難題。
“最后一公里”如何破?
內容層——衍生品開發
故宮熱提供的最為重要的經驗之一,便是以海量“萌系”衍生品的開發和市場投入,消弭歷史與現代間的文化距離,走通抵達大眾的“最后一公里”。
就“歷史地標”而言,除故宮這“一強”之外,國內還有諸如頤和園、秦陵兵馬俑、曾侯乙、三星堆等在長期發展過程中形成了高辨識度、自帶流量的大IP。基于這種長時間的積累,這些歷史地標完全可以挖掘出巨大的市場潛力,通過“互聯網+”,產生商業效益。
除故宮文創系列衍生品上線電商平臺外,2018年以來,《國家寶藏》你好歷史、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敦煌研究院、陜西歷史博物館、頤和園、敦煌莫高窟、上海博物館、蘇州博物館、中國國家博物館均已上線天貓,然而,與這種“熱供給”形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市場的“冷需求”:大部分店鋪月銷僅數百筆,爆款缺失,粉絲量也與這些歷史地標的體量不匹配,形式感更大于實際回報。
究其原因,筆者認為,衍生品的開發實際上大有學問,我們回過頭再重新審視“故宮淘寶”和“故宮文創”兩家線上店,不難窺見其中隱藏的“爆款”規律。就類別而言,故宮IP的衍生品大概可分為:話題度最高的故宮彩妝類,如仙鶴口紅、螺鈿腮紅;實用性強的生活用品,如海錯圖書本燈、如意系列鑰匙扣;萌系屬性的故宮娃娃,如故宮小貓、大明錦衣衛;再現了故宮紋樣的文具手賬,如門神手賬、冰嬉圖筆記本。此外,還包括極具紫禁城特色的服裝飾品,字畫擺件等家居陳設和價格更為高昂的國禮系列。
而故宮“爆款”,則多集中在實用性強的生活用品和突出美觀性的彩妝、小飾品上,同時,故宮對這部分產品的開發比例也有極大傾斜。由此不難看出,消費群體對文化衍生品的審美和喜好已經更迭,停留在“旅行紀念品”時代、以“文物復刻”思維設計出的家居擺件、工藝品等,已經不再符合當下的消費需求。
在需求升級的情況下,文創產品應該如何破圈?
筆者認為,文創產品開發需要在以下方面下功夫:其一,深度結合和創意性開發自身的IP元素。今年春節前后,故宮推出了月銷超6萬件的“2019新春限量故宮福筒”,創意便源自于清代康熙開啟的皇帝寫“福”字賜給王公大臣的傳統,消費者顯然被產品蘊含的文化寓意打動;其二,賦予產品“人設”屬性。故宮推出的一系列文創產品,從帝后到侍衛再到御貓,無不在踐行賣萌文化,給產品賦予“人設”,“死物”變為“活物”,這與主題樂園“吉祥物”的設置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其三,開發實用性強的產品,摒棄掉曾經“文物復刻”的“大件”思維,更突出用戶需求和用戶體驗;其四,緊抓消費者“消費主義先行”的心理,無論是故宮口紅、還是近期爆紅的“貓爪杯”,都成功將產品演變為對某種生活方式的群體認同感,無論它們最終打動的是“豬豬女孩”還是“文藝青年”,對文創產品來說,都無疑是最高境界。
流量難題的“新解”
渠道層——文娛產業聯動
故宮博物院經營管理處副處長劉松林曾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透露:故宮的每款文創產品,研發周期都在8個月左右,從創意到產品,每個環節都親自盯嚴格把控,每個項目至少都有兩個專家作為顧問,同時,每款產品的研發投入都在二三十萬元,故宮一年的文創產品研發成本達一兩個億。
換句話說,IP衍生品是門費時費力又費錢的“生意”,這也從側面要求,文創開發,必須要有流量支撐。而流量從何種渠道而來?
在故宮IP“進化”的過程中,除開其在自媒體時代的宣傳造勢外,與文娛產業的聯動、尤其是與頭部文化類綜藝的聯動在流量貢獻上功不可沒。
《上新了·故宮》每期節目均會圍繞當期元素開發一款文創產品,不僅上文提到的睡衣熱賣,以乾隆花園倦勤齋中江南元素為靈感開發的美妝日用品“美什件”,單日銷量同樣破5000套,“日出而作”日晷計時器、《珍熹》首飾系列等均超額完成籌款目標。此外,展示故宮匠人文物修復工作的《我在故宮修文物》、濃墨重彩介紹了故宮國寶級藏品的《國家寶藏》,均向逐漸脫離傳統文化的觀眾宣傳了故宮IP的珍貴性與稀缺性。
以《國家寶藏》為例,兩季節目共有六期介紹了故宮國寶,“中華第一古物”石鼓、王希孟《千里江山圖》卷、有著“瓷母”之稱的釉彩大瓶、李白草書《上陽臺帖》、金甌永固杯等等藏品現身,配合明星們對國寶“前世今生”故事的梳理和演繹,傳統文化從高冷變的骨肉豐滿。
紀錄片《故宮100——看不見的紫禁城》、主題漫畫《故宮回聲》、甚至是去年大熱的《延禧攻略》,都側面為故宮的“流量池”添磚加瓦。以《延禧攻略》帶火的延禧宮為例,事實上,它是故宮里正兒八經的爛尾樓。而經過電視劇的熱播,延禧宮成為故宮內擁有自我“造血能力”的新晉IP。今年3月,黃廷方慈善基金向故宮捐資1億元,其中5000萬元專項用于延禧宮修繕。據故宮規劃,修繕完成后,延禧宮將被打造成外國文物展廳,屆時或許也將成為新的“劇粉”打卡圣地。
2015年,“跑男團”曾造訪西安,在明城墻完成了節目錄制,作為西安地標,明城墻僅在節目中起到了“背景墻”的作用。隨著歷史地標與文娛產業的聯動由淺入深,頻率由低至高,它們勢必將擺脫“背景墻”命運,從文娛產業中“收割”流量,反哺自身文創的發展。
讓消費主義先行
變現層——文化符號升級
IP衍生品構成了基本盤,流量等同于購買力,最終,文化符號的升級才是終極目的。
“一本正經”的故宮以一部網紅成長史蛻變為“皮、萌、賤”文化的典型代表,曾經遙不可及的傳統文化主動“下凡”走到了大眾觸手可及的地方。文化符號的轉變,讓消費者對故宮精心開發的文創產品有了“讓消費主義先行”的沖動消費欲。
故宮的“網紅路”再難復制,對國內其他歷史地標來說,找準自己差異化定位,成就自己差異化的文化符號,進入“讓消費主義先行”的序列,則是接下來的命題。
2017年,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大英博物館的商業負責人Roderick Buchanan來到中國,進行“文化與商業的跨界融合”主題的公開演講,他在演講中表示:“盡管我們有250年的歷史,但是在商業上卻是落后的。政府每年都在削減我們的預算,因此我們要尋找新的資金來源。”2019年,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九屆年會上,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將商業意圖表達地更“詳盡”:“我們是差額撥款單位,54%撥款,46%需要我們自己掙”。
不難看出,無論中外,歷史地標如何實現商業變現,都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可喜的是,隨著互聯網+和泛娛樂時代的到來,粉絲經濟火熱發展,文化類綜藝在內容市場走紅,歷史地標的價值正在被重構,它們正面臨以文創為切口、開發IP全產業鏈價值的最好時機。
文創產業近幾年的發展、大量歷史地標的跟進,既有故宮這個超級IP的示范和帶動作用,也有歷史、體制等原因造成的“不得已而為之”。如此,以“文創”突破最后一公里,讓傳統歷史擁抱大眾,實現文化符號向消費符號的流轉,才更具備現實意義。
*本文來源:微信公眾平臺“同相”(ID:tongxianging),作者:大靜,原標題:《鋒芒觀察丨從IP衍生市場到文娛產業聯動,掘金文創,需要哪些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