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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正在逐步退隱江湖的周航,在2017年4月17日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他積攢的情緒在當晚爆發,這也打破了他自2016年下半年以來,精心為自己塑造的平靜。
這一晚,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周航發布聲明,矛頭直指樂視。聲明表示,易到確實存在資金問題,直接原因是樂視對易到的資金挪用13億元。
當日,樂視發布了一封措辭強硬的回應,稱周航此舉堪稱“農夫與蛇的現代版,令人憤慨”。之后雙方各執一詞,關系破裂。最終,周航帶領創始團隊集體離職。
周航想要最后一搏,以挽回他一手創立的公司。周航于2010年5月創立易到,這是國內最早的共享出行平臺。公司在2015年運營狀況出現危機時,周航接受樂視7億美元入股。后者占易到股份70%,是易到的控股股東。2016年初,樂視派新的管理團隊進駐易到,何毅任董事長、彭鋼任總裁,并于同年易到法定代表人由周航變更為彭鋼。
在這一年,外界一度傳出周航已經出走易到的消息,周航雖然任職CEO,但是已經越來越少在易到的公開活動上露面。2017年4月9日,媒體報道周航以合伙人身份加盟順為資本,但并未從易到離職,依然是易到CEO,同時仍對易到持有股份。
《財經》記者了解到,13億之爭只是雙方交鋒的表面說辭,而實質引爆戰爭的是,雙方就誰來接盤易到產生分歧。一位接近樂視的知情人士告訴《財經》記者,樂視正在賣一部分老股引進二股東。就在周航公然叫板樂視的前一天,4月16日周航和樂視已經在內部經歷一輪交鋒——周航力主引進的投資者,遭到樂視拒絕。
2016年最后一天,他發表的文章《一場關于120歲的湖畔夜話》中,流露出對人生放松、從容狀態的向往。周航寫道:在一系列旋轉、上升與更迭之后,現在的我,想獲得有舒適度的空間去自由調整一段時間。“這個想法,是我當下發自內心,最想做的事。”
而在他最近一次發表的演說中,站在湖畔大學演講臺上、面對比自己小兩屆的學弟學妹,周航又說:“失敗就是創業的一種宿命,是不可避免的東西。”
一直以來,周航給外界傳遞的信息是,他是一位理想主義者;一位尊重商業規律勝過想打贏戰役的創業者;一位已經正確認識了成功與失敗,并且找到了一種平和的方式和自己相處的中年男人。但多數人都沒有料到,僅僅距離他發表“人生感悟”演講過去了20天,周航便以一種如此激烈的方式殺了回來。
“外面人看起來是財富,當事人行動的時候是為了利益,內心卻都是感情。”網約車品牌快的創始人,陳偉星頗為動情地對《財經》記者感嘆。“沒有創始人甘愿被邊緣化。”一位接近易到FA(財務咨詢)的人士對《財經》記者說。
在某種意義上,從2015年接受樂視的控制開始,周航就“失去”了自己曾經一手創立的公司。過去兩年多時間里,他始終在走與不走中糾結,在與自己、與樂視做斗爭,他曾表示厭倦殘酷戰爭,也曾表示希望可以“輕松和自己相處”,卻最終以一種曾經自己都厭惡的方式再次跳進了漩渦中央。
周航的潔癖
“周航是那種寧愿優雅地輸,也不想狼狽地贏的人。”一位易到離職高管說,“打流氓不用打流氓的方法,用打紳士的方法,這個事情會吃虧。”
周航的人和不喜歡周航的人各有各的理由。喜歡他的人認為他簡單直白,有理想、有遠見、有情懷,是一個難得的有真性情的人。一位易到離職高層將他形容為“一個導師”、“一名紳士”。資深媒體人駱軼航則說他有“少年氣”。
不喜歡他的人認為他做作、愛顯擺。一位行業競爭企業的高層人士將他評價為“書生”。而一位早年接觸過但最終沒有投錢給易到的投資人說:“周航是一個‘夢想家’,有很多好的想法。”但是他話峰一轉又說:“實施的時候太理想化,容易瞻前顧后。”
周航的老朋友谷懿對上述說法表示憤慨,在她看來,周航是一個“有理想的企業家”,兼具人文關懷、社會責任和商業底線。“但是商業理想和商業底線不一定能在中國成為最后的商業贏家。”谷懿認為這受制于中國不理想的創業環境。谷懿曾擔任過四年印象筆記中國區CEO,現在是硅谷知名風險投資基金和米資本的創始人,她和周航相識已經有六七年時間。
周航19歲就開始創業,為此他還在大學輟學一年。大學畢業后,由家人提供啟動資金,周航開始了賣音響的生意。早在2003年周航就實現了財務自由,一家人定居加拿大,生活富足、幸福。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生活已經完美,但是對于周航這樣一個理想主義色彩濃厚的人來說,財務自由之后的無所事事讓他感到痛苦。2003年到2010年,這七年糟糕到了極點。
他曾對媒體回憶,自己坐在自家院子里,盯著一片樹葉,從脫落到飄下來好幾十秒,他就一直盯著它,直到樹葉落在地上。最難受的時候,他還在母親的陪同下去看了心理醫生。2010年周航從加拿大回國創立易到,為的是“要過一種富有創造力的生活”。
周航對價值感的追求高于對資本的向往。創辦易到之初,他的目標是做一個價格和服務均高于出租車的高端出行品牌,“讓所有的司機能夠體面生活,讓所有用戶能夠美好出行。”
周航對于用戶體驗的追求極其苛刻,甚至可以說是“潔癖”。他最早用的就是“選車邏輯”,用戶可以自由選擇車型。此外,他要求易到的司機戴白手套接送乘客——這種體驗在行業逐漸規范的當下,都還不能被滿足,更不要說在行業處在野蠻生長的初級階段。
重來一次,我們依然堅持雙向選擇、高品質服務。”2016年8月在經歷滴滴、Uber中國合并后,周航對《財經》記者進行書面回復時說。
谷懿用“仗義”來形容周航,而這種仗義不光是對朋友、用戶,還包括對平臺上的司機。谷懿對《財經》記者回憶,一次她坐易到的車,中途司機被抓了,她隨手發消息告訴了周航,周航說:“把司機電話給我,我來處理。”之后他親自安排去“撈人”。
“周航想做的是創造價值,而不是貶低對手。”谷懿說,這種價值不僅是商業價值,更是對于每一個個體的價值,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在乎平臺上作為個體的司機的感受。
從公司創立的第一天起,周航就一直希望可以“在正確的商業規則之下贏”。他非常看重合理的商業模式和盈利空間——這也確實是大多數生意的必備要素,只是他的主要競爭對手卻不這樣想。“從第一天開始我們就知道這是一個補貼的生意,不是短期能賺錢的模式。”快的天使投資人、阿米巴資本創始管理合伙人王東暉告訴《財經》記者。
在此思路之下,滴滴、快的開始依靠資本彈藥迅速擴張。在2012年先后成立的滴滴和快的,起初兩年資本尚未大規模進入,轉折點發生在2014年1月1日,騰訊和中信產業基金以1億美元入股滴滴,這是資本首次以億美元為規模進入網約車行業,徹底打破了雙方的融資節奏。
2014年滴滴拿到共計8億美元的融資,截至2015年1月快的在該年度拿到7億多美元。與此相對的是,2014年易到僅接受了由GIC(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領投的一輪投資,規模在億美元及以上美元。
“滴滴、快的拿的錢里面,至少有3億美元應該是易到該拿的錢,但我們并沒有要,當時收支比較平均。”上述易到的離職高層人士對《財經》記者說,“他們拿了錢,補貼,完全就像不要錢一樣,坐專車比坐蹦子還便宜,這個市場就完全混亂掉了。”
易到聯合創始人、高級副總裁楊蕓近期接受《第一財經周刊》采訪時說,易到在C輪融資的時候是可以一次拿到7億美元的,但周航沒要。“他覺得,只要把產品做得足夠好就行,靠撒錢去獲取用戶,留存率是不高的。”
周航也曾對媒體回憶,大家都打價格戰的時候,易到的做法是絕不參戰,結果很慘。2014年紅杉資本的周逵找到周航,和周航談了三個小時,但還是被周航拒絕了。“后來這個行業融的錢越來越多,不斷加碼,我們沒跟上,也就錯失了機會。”
支撐滴滴、快的融資速度的,是騰訊和阿里支付戰爭的野心。而易到唯一的戰略投資人是攜程,其在2013年12月和2014年8月兩次入股易到共計5300萬美元。
Uber中國創始團隊成員談婧撰文說,當年網約車戰爭中,易到相當保守,原因之一是其獲得了獨家的優質流量導入——攜程的機場單子,這讓易到活得非常舒服。
市場上甚至一度傳出攜程要收購易到的消息。前述接近樂視的知情人士表示,攜程也曾出現在易到的接盤者備選名單中,但出價實在太低。不過一位接近攜程投融資部的投資人告訴《財經》記者,攜程目前對易到已經沒有興趣。
王東暉認為易到的“金主”不如滴滴和快的,是導致其落敗的核心原因之一。事實上,易到差點獲得了百度的投資,但因政策突然搖擺使融資告吹。百度轉頭投資了Uber中國。
周航的“潔癖”還體現在對公司的控制權上——這也直接導致了易到一而再再而三與資本擦肩而過。“周航不喜歡把公司的主宰權交給投資人,所以他沒有拿太多的錢。”一位易到離職員工對《財經》記者說。周航也曾反思:“我融錢其實一直都不困難,在C輪的時候有機會拿很多錢,但是我們沒要。一方面考慮股權會稀釋,另一方面我是奔著盈利去做的,目光全在客戶身上。”
面對政策,易到表現出了比競爭對手更多的合規,這背后是更多的畏懼和妥協。2014年8月,北京市交通委運管局下發《關于嚴禁汽車租賃企業為非法營運提供便利的通知》,叫停私家車租賃,易到依據規則進行整改,這事后成為周航最懊悔的事件之一。
“2014年是我們最順利的一年,當時我們是80%的市場份額,面對政府壓力的時候,我真的就把所有的私家車停了,現在看起來是犯了巨大錯誤的。”周航對《財經》記者說。
一個致命的打擊是,在瘋狂補貼一年后,2015年2月14日滴滴、快的宣布合并,這意味著合并后的滴滴快的以超過80%的市場份額形成行業壟斷。
當周航清醒認識到形勢的時候,易到已經很難找到錢了。
無奈之下,易到于2015年10月接受樂視7億美元投資,樂視以此獲得了易到70%股權,成為易到的控股股東。樂視入股之后,樂視網監事吳孟為易到第一大股東,占股66.67%;周航為第二大股東,占股25.33%;此后依次是易到聯合創始人、高級副總裁楊蕓的2.29%,以及聯合創始人、CTO湯鵬的1.91%。
上述易到離職高層人士告訴《財經》記者,當時除了樂視之外,還有一些投行想進軍出行行業,投滴滴投不起,就想投易到。
易到最終選擇樂視是看中后者的生態布局——不僅為易到帶來資金,還能帶來生態資源,比如樂視手機就能幫易到觸達用戶。
“周航是那種寧愿優雅地輸,也不想狼狽地贏的人。”一位易到離職高管說,“打流氓不用打流氓的方法,用打紳士的方法,這個事情會吃虧。”
公司失控
一位易到離職高層說,樂視的文化是雞血、激進,想要融合易到,單靠脅迫式的文化融入會比較難。但這名高層也承認,即使從現在來看,樂視對于當時的易到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周航沒有想到,在他接受樂視入股的一刻,這家公司就已經失控了。
樂視接盤易到之初,周航和樂視度過了一段相對和平的時期,持續時間大概在半年左右。上述離職高層人士回憶,在2016年一季度、二季度易到的發聲比較頻繁,單量上也取得了一定的增長。
在這段時間里,樂視相繼派出何毅出任董事長、彭鋼出任易到總裁,并在2016年6月27日完成工商注冊信息變更,易到法定代表人由周航變更為彭鋼。彭鋼此前在樂視控股任CMO一職,深受賈躍亭器重,被認為是在樂視體系下培養的典型的生態型人才。他加入易到的任務是——一年內日單超過100萬,趕超Uber。
周航認為彭鋼是一個可以彌補自己短板的人。他告訴《財經》記者,創業像一面鏡子,更多的是認識自我,認識自我并不是說要改變自己,而是要通過團隊的協作。“我知道自己有缺陷,就要有意識地找到這方面特別強的一個人來做搭檔,比如彭鋼。我們應該是互相要靠在一起的,過去我們沒有靠在一起的感覺,現在開始有了。”
微妙的轉折點就是發生在易到數據增長還不錯的時候,2016年4月周航發布內部信,宣布要在二季度正式推出“生態專車”。官方對“生態專車”這個帶有樂視色彩概念的解釋是,在滿足用戶高品質專車出行的需求之外,還可以給用戶提供影視劇、體育賽事、電商、游戲、音視頻通話等樂視生態服務。
周航在2016年易到年會上說,要忘記潔癖式的創新,心態歸零,重新出發,像一個全新的創業公司。“我們需要一場戰斗證明自己,我們不僅可以做一個創新者,更要做一個勝利者。”
上述離職高層人士表示,樂視投易到是希望易到作為樂視生態的一個出行火箭,易到的數據那時候很漂亮,顧及到整個大生態的戰略,易到的角色需要發生改變。但是對于這種角色的改變,“老易到人”有一些不能接受,同事們開始陸續離職。
多位接受《財經》記者采訪的易到離職員工說,在樂視團隊進駐之后,易到經歷了一場“大換血”。受災最嚴重的區域之一是市場部門,因為市場部門對于品牌形象、宣傳策略最為敏感,而營銷正是這位新任總裁的老本行。“你可以看,樂視進入之前和樂視進入之后,他們公眾號的畫風完全不一樣。”一位行業競爭者的總監級別人士對《財經》說。
上述離職高層人士則說,樂視的文化是雞血、激進,這本身不是壞事,但是想要融入原有企業的基因,單靠一味地要求、脅迫文化融入,會比較難。不過這名高層人士也承認樂視的到來實際上延長了易到的戰斗力,即使從現在來看,樂視對于當時的易到來說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2016年8月1日,滴滴收購Uber中國區業務,滴滴進一步壟斷中國網約車市場。根據艾瑞數據,2016年一季度,在互聯網專車市場滴滴以85.3%的訂單居行業之首,Uber、易到用車和神州專車的市場份額分別是7.8%、3.3%和2.9%。這意味著滴滴和Uber中國合并后,市場份額超過九成。
9月,周航和一行人去了美國硅谷,一位和他同行去考察的人士告訴《財經》記者,那時周航就已經在四處尋找新的項目和機會。
事實上,自2016年6月周航就開始逐步隱退。周航在此次聲明中表示,2016年6月之后,樂視強勢派駐了以彭鋼為首的管理團隊,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位聯合創始人,均陸續淡出管理層,但是應樂視要求,避免引發外界過度猜測,影響融資,他們就以名留實走的方式(對外保留職務,保留人事關系并領取象征性薪酬),并未高調對外公布。
2016年底樂視資金鏈危機爆發,危及易到,剛剛起死回生的易到再一次被推到了懸崖邊上。“易到有今天的局面,歸功于他們(樂視)吧。”一位易到員工憤憤地說。
最后一搏
周航既沒有輕松地全身而退,也不甘于在公司當一位職業經理人,他和去哪兒的創始人莊辰超選擇了同一條道路——在其自我意志和戰略資本的沖突達到頂峰后,高調離開。
周航沒有放棄,他試圖通過最后一搏,挽回自己已經失去的公司。只是這一次,一個理想主義者選擇了一個曾經自己都厭惡的方式。
2017年4月17日周航突然發布聲明,矛頭直指樂視。聲明表示,由于樂視眾所周知的原因,不可避免殃及易到,易到確實存在資金問題,直接原因是樂視對易到的資金挪用13億元。
在周航發布聲明后,樂視也發布了一封措辭嚴厲的回應。這封回應揭露了另一個事實——2016年11月樂視控股以樂視大廈作為抵押物,以易到為主體獲得14億元聯合貸款,雙方約定1億元用于易到,13億元用于樂視汽車生態。
據接近樂視的投資人向《財經》記者透露,樂視從去年樂視危機爆發以來,一直在通過各個渠道“找錢”,但是進展非常不順,這14億元是樂視找到最多的一筆。最終樂視是以易到的名義向中植系借高利貸,說明通過其他業務板塊在其他地方已經借不到錢,相比之下易到還有現金流。位于北京的樂視總部大廈是樂視最好的樓宇,也是唯一沒有二次抵押的大樓。樂視除了房產抵押外,利率也很高,在15%上下,并協議抵押了一部分樂視旗下業務的股權。
不過,13億之爭只是雙方交鋒的利器,而實質上引爆戰爭的是,雙方就誰來接盤易到產生分歧。上述知情人士稱,樂視要在不放棄控股權的情況下出售一部分老股,引進二股東。就在周航公然叫板樂視的前一天,4月16日周航和樂視已經在內部經歷一輪交鋒——周航力主引進的投資者,遭到樂視拒絕。
周航力圖引入的是“某想進入互聯網的大型投資控股型企業”,有業內人士猜測是復星集團,但是樂視以出價太低、生態協同性弱予以拒絕。上述接近樂視的投資人說,樂視的開價很高,他們想以樂視2015年10月入股易到的價格賣出——7億美元獲得易到70%的股份。“據我了解復星是不會投的,易到還有一大堆窟窿,這么多的應付款,可能就是一個無底洞。”該人士說。
《財經》此前報道,易到每個月需要燒1億-2億元人民幣以和滴滴競爭,并且看不到燒錢結束的那天。
樂視有自己的備選方案,其中意的接盤者就是在樂視公告中所提及的“戰略合作伙伴”。據《財經》記者統計,樂視汽車在中國的戰略合作伙伴有博世集團、北汽、比亞迪和東風。“伙伴不僅能提供資金,還能有協同效應。老賈還是因為有選擇的籌碼,所以才拒絕了。”上述知情人士向《財經》記者透露。
這位知情者認為,周航的激烈舉動是為了給樂視方面施壓,同意他的方案。
一位接近易到FA(財務顧問)的人士說,周航希望攜投資人回歸易到——特別是在網約車新政過渡期屆滿之后,政策層讓易到與滴滴回歸一個起跑線,甚至易到在高端出行市場更有積累,這讓周航看到了機會。
新的投資者、網約車新政,這些關鍵字眼在周航的聲明中都不動聲色地出現。他在聲明中說,基于對出行行業前景的判斷,以及易到在市場多年的積累和良好的用戶口碑,“一直有機構有信心、有意愿、有誠意投資易到”,另外他還說,網約車新政之后,市場經歷過瘋狂補貼大戰,又重新回歸到理性和以服務為核心的新階段。
“外面人看起來是財富,當事人行動的時候是為了利益,內心卻都是感情。”陳偉星對《財經》記者感嘆,“我和身邊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這樣,創業不容易,有的時候老大是弱者。”陳偉星的另一個身份是周航在湖畔大學的同班同學。
周航既沒有選擇像當年大眾點評的創始人張濤、快的打車的CEO呂傳偉一樣輕松地全身而退,也沒有甘于在公司成為一位稱職的職業經理人。他和去哪兒的創始人莊辰超選擇了同一條道路——在其自我意志和戰略資本的沖突達到頂峰后,選擇離開。
在莊辰超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哪兒的控股股東百度和攜程簽訂合并協議。三個月后,他用一句“去哪兒的故事結束了,托付與我的信任悉數交付了”,結束了他與去哪兒11年的創業征途。
同樣的,在和樂視大戰了幾個回合后,2017年4月20日周航帶領兩名聯合創始人集體辭職。一天后,易到官方任命新的管理團隊。就這樣,周航離開了他“相生相依余6年”的創始公司。據《財經》了解,易到已啟動香港上市計劃。一位知情人士稱,周航幾無可能再回易到。“這真是一個鬧劇”一名業內人士如此評價。
*本文來源:財經雜志,作者:張珺,原標題:《周航的失去:一位理想主義企業家的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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