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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疫情發生來，包括餐飲、旅游、百貨等多個行業均受到了嚴重影響。以旅游為例，與去年同期數據相對比，2020年第一季度受疫情影響，旅游業的損失或將超過1.3—1.5萬億元。在此背景下，化危為機、提振消費信心迫在眉睫。為此，以發放“消費券”形式刺激消費成為各地政府的首選。

滿城皆是“紅包雨”，搶占先機拼“壕氣”

據文化產業評論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已有23個省（區、市）50個城市陸續發布了消費券政策，多地發放金額超億元，而發放力度最大的行業就是文旅及餐飲行業，累計消費券總額度50多億元。其中，以東部地區力度最大。

圖表來源：21數據新聞實驗室

3月2日下午，濟南市委、市政府印發《關于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統籌推進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工作的實施意見》。《意見》指出，面向景區、旅行社、影院、演藝場所、書店等推出2000萬元消費券，拉動文旅消費。據此，濟南市成為山東乃至全國率先推出消費券的城市。

截至目前，除了濟南市外，山東濟寧市、青島市也相繼發布消費券政策。其中，青島市體育局攜手青島6家健身經營單位組織推出的“你健身、我買單”全民健身消費券派送活動，向市民發放總額度3.4億元的健身消費券（見下表），同樣在全國引發轟動。

山東省發放消費券情況統計表

從發放消費券種類來看，目前國內消費券覆蓋面最廣的城市當屬重慶市和江蘇南京市。3月27日，重慶渝中區政府宣布向全市市民發放1000萬元商旅文消費大禮包，涵蓋咖啡券、購物券、美食券、酒店券、圖書券、景點門票券、電影券、免費停車等8大類。

重慶市發放消費券情況統計表

與重慶市渝中區相比，江蘇省南京市發放的消費券總額高達3.18億元，包括餐飲、體育、圖書、鄉村旅游、信息、困難群眾、工會會員等7大類。其中，餐飲、體育、圖書、信息等四類第一批發放電子消費券共計5000萬元，已經通過網上搖號方式公開發放。此外，江蘇省常州市還推出3000萬元“常州旅游消費券”，游客通過線上領取消費券，用于常州景區門票、餐飲住宿等旅游消費補貼。

江蘇省發放消費券情況統計表

從發放消費券金額來看，浙江是面向全體居民（包括來浙游客）發放消費券金額最大的省份，也是發放文旅消費券最多的省份。3月5日，建德市推出1000萬元的旅游消費券，用于外地游客來建德文旅消費活動。3月12日，浙江省宣布推出總價10億元的文旅消費券和1億元文旅消費大禮包，助力文旅產業復蘇。

隨后，浙江各地迅速跟進。杭州發放16.8億元消費券，占全市去年財政收入的0.85%，平均每人約合162元；嘉興發放總值2億元電子消費券，占全市去年財政收入的0.35%，平均每人約合41元；紹興發放1.8億元消費券，占全市去年財政收入的0.34%，平均每人約合35元。截至目前，全省共有8個市先后發布消費券政策，總額超過30多個億（見下表）。

浙江省發放消費券情況統計表

從特定發放對象看，作為全國疫情重災區的湖北省，是全國省級層面對特定職工發放消費券金額最大的省份。4月2日，湖北省總工會印發通知明確，湖北基層工會今年可開展每人500元額度的職工愛心消費扶貧，不計入職工集體福利支出限額標準。據相關統計數據顯示：目前，全省現有職工1395.86萬人、工會會員1368.53萬人，如全部滿額發放，消費券總額將達70億元。

湖北省發放消費券情況統計表

與湖北省相比較，湖南省也相當給力。3月17日，湖南省總工會、財政廳聯合下發通知，將全年可發放的7個節日慰問費中未發放部分和抗擊疫情特別慰問費300元，以消費券形式提前一次性發放給全體職工和工會會員。據相關數據顯示：目前全省職工約有1400多萬人，如全部滿額發放，消費券總額將達52億元，占全省去年財政收入的1.72%。

湖南省發放消費券情況統計表

除上述典型案例外，近1個多月時間，廣東、海南、廣西、貴州、四川、河北、安徽、遼寧、寧夏、內蒙等省份及城市均陸續出臺相應政策，為居民或游客發放消費券，以刺激文旅等消費市場快速恢復。此外，蘇寧、國美、美團等企業聯合地方政府也推出了“企業版”消費券，規模從數千萬元到數億元不等。

政府補貼“AA制”，清明帶來“消費熱”

綜上所述，上述各地推出的不同形式消費券利好哪些利業，又帶來了哪些實際效果？文化產業評論盤點疫情過后第一個清明小長假發現，在各級政府發放消費券帶動下，以文旅產業為重點的多個行業復蘇跡象日益明顯。

據江蘇省南京市大數據中心監測，截至4月5日24:00，僅餐飲、體育、圖書、信息這4類合計就有148904張電子消費券被使用，總消費金額3838.09萬元，帶動消費金額2417.14萬元。其中，圖書消費券適用南京全市范圍書店200家，使用圖書券的銷售額超過了110萬元。

同時，據南京鄉村旅游大數據平臺數據顯示：截至4月6日，鄉村旅游直通車消費券也發出了18060張，已有7452人次隨車出游；鄉村民宿消費券發出了45360張，已經核銷1352張。僅石塘人家、大塘金、黃龍峴、巴布洛、石山下、慢享大山、水墨大埝、不老村這8個鄉村旅游景點，合計迎客量就達到了18.21萬人次。

這樣的火爆場面，并非南京一地。據浙江省杭州市商務局統計，杭州自3月27日開始發放消費券，截至4月6日16時，杭州電子消費券已經帶動消費22.26億元。其中，一期兌付政府補貼1.45億元，帶動杭州消費18.05億元，拉動效應超過12倍。清明假期三天，消費券帶動杭州消費7億元。

當消費券“遇見”小長假，“乘數效應”愈加顯現。據悉，河南省鄭州市4月3日發放了首期5000萬元消費券，截至4月6日13時，已兌付政府補貼1701萬元，帶動消費2.01億元，拉動效應為11.8倍。

另據去哪兒網發布數據顯示，清明小長假期間，國內度假型酒店預訂量環比前一周增長120%。浙江、陜西和重慶全區三地增幅位列全國前三。其中，浙江省度假型酒店預訂量環比前一周增158%，陜西和重慶的增幅分別為122%和117%。

同樣，作為山東省乃至全國率先推出消費券的濟南市，清明小長假期間也取得了很好成效。據調查統計，假日期間天下第一泉、千佛山、野生動物世界、九如山、方特東方神畫等34個已開園A級景區累計接待游客33.9萬人次，實現營業收入621.3萬元，同比下降73.4%。整體來看，旅游市場回暖趨勢明顯。

此外，在消費券和免門票的雙重刺激下，今年清明小長假，伴隨著密密麻麻的人流，“黃山景區現場擁擠不堪”“黃山景區游客達2萬停止售票”兩度沖上了微博熱搜。面對洶涌的人流，４月５日黃山景區連續發布５條公告，宣布風景區已達游客流量限制，停止游客入園。

除了黃山，全國多地的景區人數也出現明顯增長，陜西紅河谷景區5日發布限流公告稱，景區入園人數已達疫情防控期間限制核載量；浙江神仙居景區也在5日進行了限流；四川省都江堰市青城山—都江堰景區接待人次同比增長12.5%，全市三天假日共接待游客62.57萬人次，綜合收入達6.85億元。

由此可見，清明節假日期間局部地區旅游市場已漸顯強力恢復跡象。據中國旅游研究院7日發布的《2020年清明節假日旅游市場研究報告》顯示，清明假日期間全國國內旅游接待總人數4325.4萬人次，同比減少61.4%；實現旅游收入82.6億元，同比減少80.7%。國內游客滿意度指數為88.8，達到歷史高位水平。

部分地區清明假日旅游數據統計表

既要刺激消費，更要精準投放

隨著全球疫情愈演愈烈，海外經濟陷入停滯，外需大幅回落對出口影響越來越明顯。此外，國內防控“輸入性病例”壓力有增無減，文旅行業全面復工仍然有待時日。因此，在出口暫時缺席的這段時間里，一手穩定消費，一手拉動投資，自然一個都不能少。

然而，值得關注的是，目前多地發放的消費券，多涉及需求收入彈性大的餐飲住宿和旅游服務消費，也包括了產業鏈長的家電等商品，都具有期限短、面向非特定人群等特點。雖然消費券短期內具有刺激經濟和提振市場信心的作用，但仍然無法解決文旅企業面臨的發展困局。

圖表來源：21數據新聞實驗室

當前，不少地方和領域已全面復工復產，而餐飲、旅游、娛樂等行業和領域的消費恢復，仍處于起步或提升階段。面對各地大手筆狂撒的旅游消費券，旅游從業者不僅高興不起來，反而平添了不少驚慌和焦慮。

尤其是，在經歷了長達兩個多月的行業冰凍期，旅游從業者終于迎來了部分經營業務的恢復，可是只能接待本地人游本地的規定，對于以國內游和出境游為核心業務的旅游企業來說，收益并沒有實質性的增長。

調研中，有部分旅行社負責人吐露：受全球疫情影響，出境游和入境游全面停擺，復工后只能承接省際周邊游，加上政府免費發旅游券，景區免門票，讓旅行社本就艱難的業務再一次雪上加霜！

據天眼查專業版數據顯示，截止3月25日，2020年全國共有11268家旅游類企業注銷、吊銷經營。這1萬多家旅行企業包括了46家景區，1670家旅行社，1890家酒店及274家航空類企業，以及一些戶外、旅游車隊、旅游用品等企業。與此同時，我國目前有超過234萬家涉旅企業，2020年2月以來僅新增了3.9萬家，與去年同期相比增速為-43％。新增企業主要集中在廣東、山東和江蘇省，而處于疫情中心的湖北省，2月以來僅有143家涉旅企業成立。

為此，各地政府在制定消費券補貼發放政策時，既要加快消費市場復蘇速度、提振居民消費信心，更應該精準定位受疫情影響較大企業、定位復蘇信號不明顯的行業，只有真正間接受或直接惠及更多企業，這樣才能真正實現政府、企業和居民三方權益依法得到平衡合理保護。

從長期看，刺激消費和恢復市場經濟，政府除了發放消費券，還需要相應實施其他補償性財政政策，給市場以過渡期，以穩定經濟、穩定生產進而穩定收入、穩定消費。復工以來，不少地方推出了減稅降費政策，不僅可以幫助企業復工復產，更能有效幫助降低企業成本，維系中小企業生存周期。

旅游業的恢復需要一個過程，培養游客外出旅游的信心也需要一個過程。旅游業要想全面實質性恢復，恐怕也還要一個比較長的過程。因此，短期要看消費券，中期要看金融信貸，長期要看減稅降費，后者尤需加大發力。 

*本文來源：微信公眾號“文化產業評論”（ID：whcypl），作者：王軍，原標題：《23省狂撒50多億，消費券能成為文旅的「救世神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