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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平臺如Airbnb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而另一方面非法短租房源、驅逐租客等問題又長期存在。當政府試圖以合法注冊機制來解決問題時,Airbnb卻開始大談“共享經濟”的好處。誠然,對Airbnb是好處多多,對房東和租客呢?
“說Airbnb多多少少引起了住房問題,是毫無根據的。這不過是反對者和那些不理解經濟共享的人編造出來的謬論。”
在5月4日周一的TechCrunch Disrupt NY大會上,面對卡特勒的疑問,羅恩康威(Ron Conway)如是回應道。與此同時,康威也表示了自己對舊金山市長艾德李在本市承諾增加經濟適用房數量的支持。.
在過去的一周里,先有康威(獵云網注:Pando投資者之一)在紐約發表了公民參與的看法,后有艾德李在中國城與希拉里克林頓一道喝茶,種種舉止讓人們沒有理由不相信不明真相的反對派在不斷地發展壯大。輿論制造者們正樂此不疲地散播他們的咒語。
其中來自市檢察官辦公室的反對聲音最引人注意。周三他們剛宣布了一項總計27.6萬美元和解案例,糾紛起源于一對夫婦惡意把居住在他們的位于太平洋高地家中的租戶趕走然后將該套房屋發布在度假租房網站VRBO上。在今年一月份,檢察院剛處理完一起與Airbnb有關的類似案例,最終和解費用高達11.5萬美元。
也許市檢察官丹尼斯赫雷拉并不是十分理解共享經濟的意義,但是至少他一直在微博客圈上關注事態的發展。周三他發布了一條推文說:
“像這樣的和解方案向人們傳達了一個重要訊息:在舊金山限制短期租賃的法律環境下,公然違法的代價是巨大的。”
“非法轉變迫使長期租客流離失所,減少了舊金山市民可出租住宅的數量,無疑這是導致我們的住房供應危機的罪魁禍首。”
誠如我們所見,有的人就是那么固執。
丹尼斯理查茲是由市議會任命的七名規劃委員之一,當我和他交談時,我發現他也有同樣的困惑。
幾周之前,在規劃委員會公布短期租賃法規修改提案的聽證期間,作為規劃委員之一的理查茲對整個過程感到異常驚訝。
Airbnb的發言人大衛歐文斯聲稱,舊金山即將通過的新法令對他的公司及其不公平。這項新法令要求每一個租房平臺只能在他們的網站上顯示在該市有明確注冊手續的房源。歐文斯表示遵守這項法令不僅要在技術上征稅,還會大大地損害公司的競爭力,尤其是當競爭對手不那么嚴謹地遵守法律法規的時候。“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理查茲在聽證會上抱怨道。
“說真的,聽到那些辯解時,我氣得臉都要綠了。”周三的電話交流中理查茲對我說道。
值得Airbnb慶幸的是,有一半的規劃委員會成員終于開始‘明白’共享經濟的意義,強制登記的提案最終被擱置。“當規劃委員克莉絲汀約翰遜改變主意的時候,我知道他們贏了,我對自己說,很明顯,現在我們只能爭取選民的支持了。”理查茲說道。
“但是你知道嗎?這項提案肯定會通過公眾的投票表決。因為選民們才不傻。盡管我們心知肚明哪怕提案通過也不會真正有效地實施。根本的問題在于,我們的部門早已不是人民的部門。有太多事情在不斷地發生,激動人心地發展,公共航天飛機等等,把我們的城市包裝地無比精美,充滿希望,而人們的生活卻日益焦躁。羅恩康威不會明白這一點。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太久了。”
幾時才能醒悟?
理查茲在Salesforce(獵云網注:客戶關系管理軟件服務提供商)工作長達九年,但是顯然B2B軟件行業的長期熏陶并沒有在理解共享經濟這件事上給他帶來任何優勢。然而更可惜的是,他甚至不屑于正面提及共享經濟。“這算哪門子共享?”他不客氣地說道,“免費的才叫共享!”
“這就是個人利益與公共利益的沖突。我其實并不反對短期房屋租賃,但是你得權衡各種不同的公共政策目的。基于我們已有的數據來看,在Airbnb上九成的房東是沒有問題的。即便只剩下一成的房東存在各種問題,但是這一成的人數大的驚人。我試圖在聽證會上讓大家明白這一點,但是Airbnb的發言人卻總拿他們的主機是合法的來說事。我們希望可以追蹤那些不合法的行為,我們采取的措施是只有合法注冊后的房屋才被允許出現在短租平臺上。這很困難嗎?侵犯了誰的利益了嗎?這和你汽車上的牌照有什么區別呢?如果有人搶銀行,循著車牌號碼這一線索可以很快找到嫌疑犯。你會反對車牌這一舉措嗎?”
下面我們再來看一下目前舊金山的管理制度執行情況:
Airbnb網站上有一處位于第七街888號的公寓,整幢公寓內有224套房,坐落在SoMa工業區的邊緣。該公寓于2008年竣工,其中170套房屬于低于市場利率的經濟適用房,剩下54套正常出售。(意外的是,經濟適用房比正常套房更加搶手。)
在Airbnb這一類短租平臺上,低于市場利率的經濟適用房的租賃明顯地違反了目前的法律。(當然,自從新的法律在二月份生效之后,所有的短期租賃從技術層面上來講都屬于違法行為,但是貪婪的Airbnb毫無顧忌。)其中一間存在問題的單間臥室是由現任房東在2013年以30.5萬美元購買的,根據有關法律規定,這間臥室的月租不能超過1798美元。但是在Airbnb網站上,房屋月租被掛到了5000美元。同時,在短期租賃平臺上出租房屋也違反了第七街888號公寓業主協會所設的規定。
所有這些經濟適用房項目的監督都由市住房與社區發展辦公室負責,截至目前為止該辦公室仍未對我的提問有任何回應。本市的每一輪新建房屋中必須有一定比例的經濟適用房以可接受的價格出售,這個價格則由市長辦公室決定。市長艾德李已經許諾,到2020年為止新竣工的3萬套房中至少有一半的房屋將以低于市場利率的價格出售。該計劃在五月初的大會上得到了康威的公開支持。
另一方面自從去年12月開始,Airbnb就已經知曉有關經濟適用房的新政策,但是違規的出租房仍赫然顯示在他們的網站上。
投訴:Airbnb不管,那誰來管?
去年12月末的時候,舊金山租戶協會的詹妮弗菲貝爾得到消息說在有一處經濟適用房正掛在網站上出租。一開始,菲貝爾聯系了Airbnb的全球酒店和策略主管切普康利,寫郵件向他反映了這個情況,并在信中表示為了使房東免受懲罰或法律訴訟等不良后果,她希望Airbnb可以把那一單元的出租房從網站上撤銷。最后她的郵件轉發到了大衛歐文斯那里,后者在1月16日回復了她的郵件,完整的內容引用如下:
菲貝爾女士您好:
非常感謝您的來信,對于您反饋的問題我們十分重視,沒有及時回復您的郵件請見諒。
由于我們公司無力調解第三方之間的糾紛,因為對于每一個反饋我們都給予高度重視。當我們收到來自社區成員關于租房列表的詢問和評論時,我們通常的做法是把問題直接轉交給相關區域的負責人,對于您的問題亦是如此。我們收到了無數舊金山市民的來信,他們在我們的租房平臺上支付房租,安居樂業,同時也像您一樣致力于讓我們的城市更加和諧溫馨適宜居住。再一次感謝您的來信,如有其它問題歡迎來信咨詢,非常愿意為您效勞。
祝好.
歐文斯
而我們得到的一份契約副本顯示,在Airbnb上發布租房信息的房東是通過本市的經濟適用房項目購得該房屋。當我找到Airbnb質疑他們是否對此情況有所了解,以及他們是否有合規的政策處理這類違規行為時,我只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我們要求所有的房東遵循他們當地的法律法規。”
而我的下一個問題——“如果房東不遵守他們當地的法律法規呢?”——則石沉大海再也未得到任何回答。
換句話說,意思就是這不關Airbnb的事。而按照現行規定,Airbnb的做法倒也是無可厚非。所有違法的責任全都由房東自己承擔,所有執行法律的責任全依賴于市政府,而責任重大的市政府卻又表示他們缺乏執法依據和條件。與此同時,Airbnb依然我行我素繼續減少非法租賃房屋的租金抽取費,然后還大張旗鼓地在市政廳忽悠相關人員阻止推行監督檢舉此類違規行為的措施。
在目前條件下,市政府機構很難判定某個房東的短租范圍。本來這沒什么大的影響,因為經濟適用房的禁令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在上個月,市規劃部門提議所有使用短租平臺的租戶和業主都必須對他們的房屋在市政府有關部門進行注冊備案。于是,像第七街888號公寓里的房屋將無法通過審核,更無從獲得注冊號。
但事實卻是,修改提案不會把房屋注冊納入強制范圍,也不會強制要求Airbnb和其他短租平臺向全市公開房東的詳細地址和短租期限。并且所有的執法行為仍然必須通過規劃部門和市檢察官辦公室執行,而這些部門的存在卻日益雞肋。即便這些修改法案全部得以通過,Airbnb仍然可以繼續從經濟適用房的政策中堂而皇之地謀取非法利益,同時又巧妙地避開所有處罰,直到有關部門忍無可忍。到那時候,Airbnb仍然可以迅速地從網站上撤銷這些非法房源,從此改邪歸正,讓那些房東獨自承擔所有的法律后果。
成功的民事訴訟只能彌補律師的費用,但是更大的難題是上哪兒去找一個愿意接這類案子的律師。
然而這樣的律師還是有的,喬伊特班納就是專注于研究此類訴訟的律師之一。他是舊金山租戶協會的辯護律師。4月22日,特班納就第七街888號的情況向規劃部門呈送了一份正式的“違規通知請求”。對于請求的結果,他不甚樂觀。
“我們代表租戶協會向市規劃部門提交了6份違規通知,但是沒有一個請求被受理。據我所知,自從新的法律實施以來,還沒有任何違規通知被受理。”
關于第七街888號公寓的問題,規劃部門給我的回答是這樣的:
關于“在Airbnb網站上以經濟適用房名義購買的非法短租房源”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記錄在案,對這個問題的調差正在進行中。
你可以指責我過于偏激。如果經濟適用房的房主把房源空出來租給別人那又怎樣?1800美元的月租還不夠便宜嗎?這樣就算違法了嗎?話是沒錯,但是真正的問題在于這個所謂的法律不是選民說了算,Airbnb說了才算。
當然,作為一個不阻礙立法便將遭受巨大損失的私有企業,Airbnb只是在做他們該做的事情,在不打破底線的前提下追求最有利的結果。很明顯,在這個案例中,我們的政府沒有過多的干預。投票結果代表了大多數的民意。
因此,也不難理解,康威所說的“Airbnb和住房問題扯不上半點關系”是有他的道理的。由于Airbnb從不公開違法行為的數據,且私人團體又無權對違法者直接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只有經過規劃部門審查的案子才能證實違法行為的發生,因此這樣的案例被人為地控制減少到一定數量。只有當規劃部門接納了違法舉報,并且符合他們的條件,才有機會對簿公堂。
“共享經濟”,共享的是什么?
直到現在,我依然不敢保證我是否真的理解所謂的“共享經濟”,或者Airbnb到底是不是導致舊金山住房問題的一個因素。但是就拿Airbnb上舊金山地區的5000多租賃房屋來看,不可否認我們的“住宿分享”在城市住房繁榮的景象中扮演了部分的角色,提供了一種沒有監督的實施辦法,并且鼓勵有限房屋混合供應、導致正常房屋租金飆升,同時還伴隨了大量的租賃控制保護。渴望知道更多,卻突然闖進了象牙塔。
不久之后,康威在出席Disrupt NY大會時,他暗示到一個可能解決此種混亂認知狀態的方案。并且Airbnb正在逐步公開數據。最近幾周,他們公開了大量有關公司市場影響力的匿名數據。
但是羅恩康威和Airbnb的媒體發言人在第一時間出面回應他們并不清楚康威所指的數據到底是什么,接著一封由大衛歐文斯在4月19日發送給舊金山業主的郵件詳細透露了一份受Airbnb委托的調查結果,內容如下:
每年,在這座城市有成千上萬的人們住在Airbnb提供的房屋內。對與這些城市的來客們來說,舊金山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地方,原因有二:其一是在這里他們可以看到熱情好客的舊金山市民,品嘗各種美食,體驗不一樣生活;其二是他們還將意識到本地的小企業給他們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服務。舊金山的小企業是整個社區的頂梁柱。我們十分欣慰Airbnb給千千萬萬這樣的小企業帶來了商機和希望,讓我們的城市更適宜居住——不管是本地居民還是越來越多的游客,如果沒有便捷的住宿,我們的城市會少了很多的客人。
提到住房市場,文中只談及Airbnb幫助許多房東承擔了城市的高昂租金(在大多數情況下,的確是這樣。)但是完全回避了一些對Airbnb不利的數據,比如驅逐原有租客再出租的數量,經濟適用房在出租的數量,短期租賃取代的租股數量,違反租賃協議的出租房百分比,被房東驅逐的租客數量等等。顯然,不是所有數據都可以被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