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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8月12日下午,有聞咖啡館。柳甄推開門走了進來,她和在場的每一位都熱情地打了招呼,然后遞上自己沒有寫手機號碼的名片。柳甄是Uber中國的戰略負責人,這是她首次公開面對中國媒體,在她之前,還沒有哪個Uber中國的高管做過類似的事情。在進入中國之后的一年多時間里,Uber——這家受到全球關注的科技公司,似乎想保持低調,但最近有關政策和融資的一系列傳聞讓它無法繼續沉默。“融資順利,一切都好”,從幕后走到臺前,這是柳甄想要傳達給外界的首要信息。
柳甄在北京長大,畢業于人民大學法律專業,后來去美國加州伯克利大學繼續深造,學成之后服務于硅谷的一家律師事務所。Uber一直是柳甄的客戶,柳甄因此認識了Uber的創始人克拉尼克(Travis Kalanick)。2015年4月,柳甄加盟Uber,任中國區戰略負責人,因為Uber中國尚且沒有CEO,所以這一位置責任重大。
巧合的是,柳甄是聯想集團創始人柳傳志的侄女,而柳傳志的女兒柳青是滴滴快的的總裁。在接受網易科技采訪時,柳甄說話語速很快、表達十分果斷。無論柳甄還是柳青身上,隱約看出柳傳志大氣的影子。不同的是,在柳青身上能看到滴滴快的激進勇猛的作風,而在柳甄臉上寫著的是Uber靈動謙遜的一面。
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里,柳甄從融資談到戰略,從業務談到政策,從競爭談到本土化。“外界太不了解Uber了,而且還存在著不少錯誤的認知。”一位Uber中國的工作人員這樣表示,而柳甄露面的任務便是:告訴大家一個真正的Uber中國。
要做“中國公司”,計劃A股上市
中國對于Uber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克拉尼克曾表示,對于Uber來說,中國是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市場,并且未來中國市場的前景還可能遠遠超過美國。佐證這一說法的數據是,在不久前Uber業務量最大的10個城市里,有4個位于中國。
網易科技之前了解到的Uber融資材料顯示,Uber計劃面向中國的投資者籌資,并承諾未來會考慮在A股上市。柳甄證實了這一說法,她表示,不同于全球其他市場,Uber在中國采用的是完全獨立的互聯網公司架構,服務器、數據都在中國境內,經營管理方面也一直在嘗試本土化。
“Uber中國的目標是想成為一家由本土團隊運營的、有本土資本參與的、配合政府管理的、為中國老百姓提供服務的企業。對于所有優步中國的員工和很多城市經理來說,我們是帶著一顆創業的心、帶著主人翁的感情加入到這個公司的。”柳甄介紹,Uber已經進入中國的17個城市,而在這些城市,“80%的經營決定全部是由當地總經理來完成”。
眾所周知的是,Uber中國正在進行融資,此前有傳言稱這一進程并不順利。不過,柳甄明確表態“融資非常順利”,“合適的時候會進行公布”,但對于具體細節,并未給與過多披露。
即將推出“UberPool”,不會盲目多元化
滴滴快的和Uber中國的競爭備受矚目,在產品層面,前者業務線越鋪越廣,已經涉足打車、專車、快車、順風車、代駕、巴士等業務,但Uber中國始終以人民優步(人民優步在中國落地后,滴滴推出類似業務“滴滴快車”)為核心,這樣的戰略安排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
柳甄介紹,Uber在產品上的一大原則是“化繁為簡”,希望做減法,而不是做加法。比如在人民優步這一產品上,Uber有幾個不做:1,不做搶單。柳甄認為,搶到單的未必離乘客最近,不利于減少等待時間;2,不做預定。預定會提高空駛率,完成一個預定訂單的時間可以用來完成三四個實時訂單;3,不設目的地。避免因為特殊的目的地而打不到車;4,不做現金交易。為了高效。
柳甄認為,Uber做的事情是幫助用戶從A點到B點,首先考慮的便是“有一輛車能夠在三五分鐘之內到達你的面前”。為了更經濟、更有效率地實現這一目的,Uber推出了多人拼車產品UberPool,在Uber的首座城市舊金山,UberPool的訂單量已經占到了總體的50%。目前,UberPool已在中國的一些城市試運行,9月份會在多個主要城市正式推出。
而對于諸如代駕、順風車、巴士等其他業務,Uber中國目前不想染指。“從A點到B點,這是一個最基本的需求。目前優步對于中國市場的專注點,就是怎樣在5分鐘之內有一輛車到達你面前,實現經濟、可靠的出行目的。”柳甄表示,“不了解需求的多元化是一種盲目的多元化。”
城市化管理,孵化器文化
對于一個O2O公司來說,執行力和戰略同等重要。為了保證執行力,Uber在全球采用城市化管理方式。
“我們經常說,Uber在全球進入了340多個城市,但不說進了多少個國家,因為每個城市和每個城市的需求、想法都是不一樣的。”柳甄介紹,這種以城市為單位的去中心化管理方式似乎在Uber從舊金山走向洛杉磯時就已埋下了種子。雖然舊金山和洛杉磯同屬美國西海岸,但兩座城市的巨大差異讓克拉尼克選擇了區別對待。
Uber中國已在17座城市有業務,柳甄認為,這其中有很多城市,Uber的市場份額都是第一,比如成都、杭州、廣州、深圳。之前易觀智庫的一份報告顯示,2015Q1中國專車市場份額滴滴和Uber分別為80.9%、8.1%。很顯然,柳甄認為這份報告并不客觀。
為了滿足城市差異、快速響應各地的個性化需求,Uber中國在每座城市,幾乎都是雇用當地人做管理,80%的經營決定全部由城市總經理來完成,包括補貼設置、價格設置、司機拓展、乘客獲取、市場活動等。“Uber美國更像戰略投資人,負責提供基礎設施、工具、邊界條件,讓他們在這里更好的為他們的城市服務。”柳甄把這種模式稱為“孵化器”模式。
這一管理架構為Uber中國的市場活動和營銷加分不少。一鍵叫搖櫓船(杭州)、一鍵叫帆船(青島)、一鍵叫冰淇淋、一鍵叫直升機等等Uber的市場活動都一度引起了很大反響,Uber模式甚至被各路創業者推往各行各業。柳甄介紹,Uber會在全球積累市場營銷經驗,形成可以借鑒的模式,然后去幫助和啟發各個城市的市場經理挖掘最適合自己城市的idea。
“對于我們來講,一個可復制性的打法是非常重要的。”柳甄說,比如每開一個新城市,會有一套固定的打法進行指導,這個打法又會隨著時間不短補充和完善,猶如一個持續更新的手冊一樣。“應該以城市為主體,來看待產品。”“這樣才有靈活性、生命力和穿透力。”
期待新規定方向,競爭是長跑
正如網易科技此前的報道,以Uber和滴滴為代表的出行新業態,在經歷過短暫的草莽生長階段之后,即將迎來法律法規的規范和約束。
此前網上盛傳的《網絡預約出租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的一些細節,為Uber中國帶來了不少質疑,比如專車平臺的互聯網業務資質、公司資本性質、服務器是否在國內等等。
柳甄表示,這些細節仍在討論之中,“我們對新規的出臺非常期待,甚至把它認為是Uber本土化的一個里程碑。”她稱,之前Uber是“摸著石頭過河”,有了準則之后,就有了方向和框架,這是好事。另外,“其他互聯網公司怎么做,我們也可以怎么做,我們也一定會做到,比如我們已經取得了ICP許可。”
據介紹,克拉尼克前一段時間訪華時,Uber已經和貴陽政府達成了一個全面戰略合作協議。“我們感覺到,各個地方政府對于從硅谷引入高科技的本土化企業是持一個支持的態度的。”柳甄說。
除了政策之外,Uber中國還必須面對本土競爭對手滴滴快的的挑戰。不久前,滴滴快的宣布完成新一輪20億美元的融資,柳青在接受網易科技專訪時表示滴滴快的賬上已有35億美元,而這筆資金將全部用來布局出行市場。
柳甄表示,Uber在全世界各地都面臨競爭,中國的互聯網競爭最為激烈,但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蛋糕足夠大,并且是長跑,后發力和持續發力很重要。在她看來,Uber的優勢在于專注、效率和執行力,挑戰在于本地化。
“我們是一個本土化的公司,我們沒有太大的約束,只要明白想做什么。”柳甄稱,自己的十年律師生涯中,一有時間就想著什么時候去休假,而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我是帶著一個創業者的熱情和感情加入到Uber的。”
全心投入Uber中國事業的柳甄把自己稱為“創業者”,而記者在不久前專訪柳青時也聽到了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