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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今年的國慶黃金周在一組組亮麗的數據中再次展示了中國旅游業良好的增長勢頭。官方統計數據顯示,10月1日-7日,全國共接待游客5.93億人次,同比增長12.8%,累計旅游收入4822億元,同比增長14.4%。從歷史數據看,近三年國慶黃金周旅游接待人數每年都實現了10%以上的增長,旅游收入都高于旅游人次的增長,基本都在15%以上,表明黃金周旅游內涵式增長的趨勢在日益顯現。今年因為適逢長征勝利80周年,紅色旅游景區景點成了今年黃金周的新熱點,旅游的社會功能也得到了有效釋放。
從我國整體經濟發展態勢看,旅游消費潛力還遠未得到充分釋放,黃金周挖潛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2014年全國接待的4.75億人次游客中,過夜游客(僅限于住在賓館飯店和旅館招待所)為9943萬人次,比2013年國慶節增長5.9%,2015年全國接待的5.26億人次游客中,過夜游客(僅限于住在賓館和旅館招待所)為1.14億人次,增長14.7%。2016年過夜游客數量仍將維持高速增長,但占黃金周整體旅游市場比重仍然較低。
這與當前假期供給不足存在著密切關系。因為旅游消費面臨著收入和時間的雙重約束,而且時間約束是當前的主要約束。時間的硬約束強化了各大旅游景區的擁擠程度。我們可以想象,以全年2%左右的時間,要消化全年大約14%的出游人口,各大景區尤其是知名景區想不擁擠都難。盡管國慶黃金周7天時間收獲了約占全年13%的收入,但這是很多游客以數量換質量、降低旅游體驗為前提的。擁擠的景區游覽環境所產生的擠出效應還會把高消費能力擠向境外旅游目的地,從而影響到旅游消費的整體質量,影響到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在帶薪假期制度尚沒有全面施行的實際情況,如何做好假日制度的漸進式改革,如何制定假日制度改革的路線圖和進度表,既保證廣大百姓出游的權利,又保證廣大百姓的出游質量,顯然是當前一個無法回避的課題。
通過旅游行業各方的努力,創新性旅游產品在黃金周期間發揮了重要作用,親子游玩、鄉村休閑、文化體驗、康體健身在黃金周期間廣受市場歡迎。為了更好地滿足新興旅游需求,釋放新興旅游消費能量,還需要加強供求平衡機制的研究,盡快提高旅游創新的系統性。比如,自駕游已經成為黃金周出游的主力,這一點從黃金周期間高速公路的擁堵可見一斑。各地也在積極推進自駕車營地的建設、不斷推出自駕車旅游線路、出臺鼓勵自駕車旅游的政策措施。但是如果自駕車旅游串聯的還是傳統的旅游景點,自駕游就不是真正的旅游新需求;如果自駕車旅游的供給側改革只是停留在營地建設上,那自駕游就不是推動旅游目的地新發展的新抓手。如果不能圍繞自駕游形成新的供給體系,很有可能自駕游帶給旅游目的地的非但不是收入的增加,反而可能是維護成本的增加;非但不能做大旅游目的地蛋糕,反而會惡化旅游目的地的市場秩序。
黃金周期間還有一大熱點,那就是國家旅游產業運行監測與應急指揮平臺的啟用。該平臺將發揮客流量監測和調控作用,及時指導各地、各景區合理引導客流,提高游客旅游的舒適度。智慧旅游在黃金周市場秩序管控,推動黃金周安全有序運行方面將發揮越來越的作用。如果在下一步能夠加大基于該平臺的大數據整合力度,則必將有助于深化對黃金周旅游消費行為特征的認知。嚴格意義上說,雖然黃金周在我國是一個幾乎家喻戶曉的社會現象,但對于黃金周旅游消費的特征我們還缺乏深入的了解,還沒有國家層面的黃金周旅游市場調查數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沒有這些更詳細更接近真實的黃金周消費特征數據,黃金周消費潛力的釋放、黃金周供給能力配置、黃金周政策調整等都容易停留在感性認識上而無法深化。
黃金周還有一個不變的主題就是各方的各種吐槽,今年的黃金周也不例外。高速公路擁堵、不文明行為更是其中“永恒”的主題。誠然,這些現象都客觀存在,有些時段、有些地方還可能很嚴重。但媒體在黃金周報道上除了持續對這些現象進行報道,冀以推動改革之外,一方面還需要提高報道的深度,更多地挖掘、發現這些現象背后的原因,提出有針對性的建議,如果沒有“建設性”作為后續,“理性”的價值也會大打折扣;另一方面,需要提高報道的客觀性、全面性,尤其是對不文明行為的報道,每年幾十億人出游、每個黃金周相當于兩倍美國人口的人出游,要想所有人都文明出游是不現實的,但我們可以肯定這些不文明現象絕非旅游中的主流,對非主流現象持續的“媒體轟炸”似乎有失公允、有違媒體的社會責任。
廣受關注的國慶黃金周已落下帷幕,但國慶黃金周留給我們的思考并沒有停止,留給中國旅游業的思考也并沒有停止。
*本文作者:厲新建,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旅游管理學院院長,中國旅游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執惠專家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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