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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黃金周期間,當游客在還在享受海南三亞的陽光、藍天與海鮮大餐時,北方不少地區已經迎來降雪。10月4日,長白山下雪沖上熱搜;10月11日,張家口崇禮開始降雪。作為國內兩大冬季旅游基地,降雪的到來,預示著今年的冰雪旅游即將拉開序幕。
年初的疫情使冰雪旅游戛然而止,失去最佳營業期,讓“一季養三季"的冰雪產業損失慘重。《中國滑雪產業白皮書》指出,受高溫天氣和疫情的雙重影響,2020年營業的滑雪場總數預計減少50家,最終會下降到720家左右。
隨著疫情防控態勢持續向好,即將到來的雪季對冬季旅游服務提供商來說無疑是復蘇回血的最佳時期。但疫情二次爆發風險持續存在,游客出游能力及出游意愿不明,行業復蘇究竟有幾分成色?對相關企業而言,更要緊的問題在于,如何在這個冬天降低虧損甚至實現盈利,安全度過生存大考?
“一鍵剎車”的冰雪旅游
本該大展身手的2019-2020冰雪季,卻被一場突如起來的疫情擾亂了腳步。
自2015年北京攜手張家口獲得2022年第二十四屆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舉辦權以來,我國冰雪旅游產業進入了高速發展階段。
在“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理念帶動下,從中央到地方,冰雪旅游相關政策紅利持續釋放。2019年,《關于以2022年北京冬奧會為契機大力發展冰雪運動的意見》出臺,提出“推動冰雪旅游產業發展,促進冰雪產業與相關產業深度融合”,并首次在文件中明確提出大力發展冰雪旅游,冰雪旅游上升為國家戰略。
政策紅利也激發了產業活力。根據《中國滑雪產業發展報告(2019)》(以下簡稱“報告”)統計,冰雪產業市場規模從2013年的1177 億元增長至2017年的 3976 億元。2018年-2019年冰雪季,中國冰雪旅游人次達2.24億,冰雪旅游收入約為3860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3.7%、17.1%。
日益壯大的市場吸引了不少投資者,也在國內掀起一陣“冰雪熱”。以滑雪行業為例,滑雪場數量由2013年的408家增長到2019年的770家,滑雪場人次由900萬人大幅增長至2090萬人。
中國旅游研究院曾預測,預計到2021-2022冰雪季,我國冰雪旅游人數將達到3.4億人次,冰雪旅游收入將達到6800億元。而2019-2020冰雪季,無疑被從業者們寄予厚望。萬龍滑雪場董事長羅力曾表示,從雪季開板到1月28日暫停營業前,萬龍的滑雪人次同比增長30%,酒店入住率增長34%,收入1.52億。
但受疫情影響,本該是出游高峰的1-2月無法開門迎客,導致相關企業損失慘重。密苑云頂樂園市場總監黃靖告訴執惠,疫情導致密苑云頂春節前后的預訂量大減,僅春節檔期經濟損失就達3900萬元。加上二到四月份的賽事、營地、活動均無限期延遲或取消,累計將造成1.65億的經濟損失。萬龍滑雪場總經理羅力亦對媒體表示,疫情預計讓萬龍少收入1.7億元。
據《中國滑雪產業白皮書(2019年度報告)》估算,2020年全年的滑雪人次將下滑至1100萬左右,同比下跌47.37%。按2019年各類滑雪場的滑雪人次增長率保守測算,疫情對于國內滑雪場造成的短期收入損失達66.8億元。
盈利困難重重
難倒企業的不止疫情,事實上,即使沒有疫情,大部分冰雪旅游服務供應商依然難以實現盈利。
一般來說,冰雪產業存在重資產、回本周期長等特點,除了既有的自然冰雪景觀,冰雪產業在前期建設與后期運營維護上的投入十分高昂。不少業內人士甚至直言,這個行業不適合賺快錢。
在諸多從事冰雪業務的企業中,奧山控股具有典型意義。作為一家以湖北市場為主的中小型房企,奧山控股近年來開始實施“冰雪+住宅”雙輪驅動戰略。其認為,從事冰雪運動及娛樂業務將提升公司的品牌知名度,以及增強公司從地方政府收購土地時的競爭力。
但招股書顯示,從2016年到2018年,奧山控股收入分別為13.121億元、15.515億元及18.911億元,而冰雪業務及娛樂方面收入分別為225.5萬元、868.4萬元和295.4萬元,占比僅為0.2%、0.6%、0.1%。2016年至2018年,其毛利分別為101.9萬元、260.6萬元和-66.7萬元,毛利率分別為45.2%、30.0%和-22.6%。
此外,冰雪旅游大多“吃天氣飯”,《中國冰雪旅游消費大數據報告(2019)》顯示,冰雪旅游的出行高峰出現在1-2月,兩個月出行人數占期間總出行人數54%。在“一季養四季”模式慣性下,冰雪旅游價格大幅提升。
有游客向執惠表示,其體驗過的冰雪旅游中,游玩項目和住宿飲食收費昂貴,且體驗不佳,非常不劃算。
滑雪作為冬季旅游的一大熱門項目,缺陷尤為明顯。國元證券發布的研報指出,在供給端,國內滑雪場可分為旅游體驗型、城郊學習型和目的地度假型三類,分別占比 75%、22%和 3%。旅游體驗型雪場設施簡單,只有初級雪道,一般位于城郊或景區,絕大多數用戶為旅游性質的一次性體驗用戶。按雪場規模劃分,截至2018年末,全國742座雪場中,雪道面積不足5公頃的雪場共572家,占比高77.09%,大型雪場稀缺。
而在消費端,北京某滑雪場2019-2020雪季滑雪門市價格顯示,平日雪票為510元/天、雪具150元/天;周末則為雪票590元/天,節假日雪票為730/天,雪具價格也上漲至230/天。此外,還要涵蓋往返交通、租用設備等花費,一趟下來成本不菲。
高昂的花費,也提高了滑雪運動的“門檻”。數據顯示,國內滑雪人數自2015年起增速逐步下滑, 2018年滑雪者人數為1320萬人,同比增速降至個位數,僅9.09%。
行業復蘇迎大考
盡管疫情因素疊加不成熟的商業模式給冰雪產業造成重擊,輪番釋放的政策紅利仍凸顯了這一行業的發展機遇,這個雪季也成為冰雪旅游復蘇的關鍵時期。
疫情期間,北京、吉林、黑龍江等地均出臺了補貼政策,重點突出了對冰雪旅游企業的扶持。此外,2020年全國文化和旅游廳局長會議明確提出要推動冰雪旅游、郵輪旅游、自駕游發展”;地方層面,包括東北三省、河北、云南等在內的地方政府陸續出臺了冰雪產業發展計劃,政策推動與冬奧熱潮疊加,為冰雪旅游疫后復蘇創造了機遇。
“隨著冬奧會的臨近和崇禮大交通的升級,越來越多人將密苑云頂樂園作為短途旅行的目的地。”黃靖表示, 目前密苑云頂新雪季的預訂非常火爆,訂單量較往年也有了大幅提升。
北京市滑雪協會主席李曉鳴告訴執惠,受國外疫情影響,往年出國滑雪的人只能留在國內;加上冬奧會臨近,如果疫情防控到位,預計這個雪季滑雪人次相較于往年將會大幅提升。
面對即將到來的雪季,不少企業已經開始行動,希望通過低價恢復客流。2019年,萬龍等五大雪場推出了2022聯滑卡,大幅增長了雪場客流。今年9月,密苑云頂樂園、萬龍度假天堂、太舞滑雪小鎮三大雪場再度聯手,共同推出“中國銀行冬奧滑雪通”,首批產品包括“崇禮三山通滑”和“崇禮三山滑雪游”。公開資料顯示,三山滑雪游產品將原本價值上萬元的項目價格降至數千元,降幅超50%,大幅降低了滑雪均價。
境內游機遇與低價策略效果疊加,加速了冰雪旅游復蘇。根據密苑云頂發布的雙11戰報,截至10月25日,密苑云頂樂園預訂單已超過2000單,預售貨值超300萬元。
但另一方面,冰雪旅游的復蘇前景仍未完全明朗。其中,一大重要原因是,秋冬季節疫情二次反彈可能性在不斷上升,影響游客出游意愿。10月1日,國際滑聯宣布推遲原定于12月在北京舉行的花樣滑冰大獎賽總決賽和短道速滑世界杯北京站的比賽,均為北京冬奧會測試賽。此前,二者一度被認為是為北京冬奧會開的“綠燈”。
黃靖告訴執惠,為保證開門迎客,密苑云頂目前采取每日體溫檢測、佩戴口罩、消毒等防疫措施;新雪季將采取預審核、限量預約機制,確保所有客人均來自低風險區域。但她也承認,受疫情危險持續存在,跨省長途旅游和青少年上冰雪可能受到影響。
目前看來,如何增強疫情防控能力的同時提升游客出行意愿,將成為這個雪季的冰雪旅游目的地與服務商面臨的最大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