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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掙脫于傳統實體書店模式的網紅書店,出現了“關店潮”。
公開信息顯示,言幾又在關停北京、成都、西安的部分門店后,近期又相繼關閉了深圳、廣州的多家門店(有官方說法稱此為戰略調整);同時,部分員工在微博上“討薪”、部分供應商透露款項被拖欠許久......
打卡圣地、創意書店、文化生活體驗空間......言幾又身上有多個標簽,自2014年開設第一家店,到在北上廣深等14個城市開設實體店近60家,多輪融資超過2億元,是書店“紅人”。
而從高光到此時的暗淡,疫情這只黑天鵝自然要背一些鍋,但其實很難成為最本質最核心的因素。商業模式的不足、迅速擴張與資本消極或撤退,加之疫情沖擊,帶來連發效應。
本質上,言幾又算是誠品書店、蔦屋書店的中國“門徒”,其場景空間、部分模式都有著這兩者的深重烙印。
在日本,蔦屋書店目前已取得堪稱巨大的成功,在中國市場擴張,成為新的一程,杭州、西安、上海成為先期落腳地,成都、南昌等地門店也計劃落地。
兩相對比,這自然不是“門徒”下行、師傅高走的簡單映照,本身在多個關鍵維度上,言幾又與蔦屋書店難有直接對比性。但雙方影子的重疊,以及折射的城市新消費、城市文化空間、城市新生活方式空間的深度演變,卻很具分析價值。
幾個待思考的問題:
1、言幾又多年里為何一度“高熱”,為何資本持續加注、實體店持續擴張?而今,為何又迅速下行?未來還有多少翻盤機會?
2、蔦屋書店在日本成功的核心是什么?中國“門徒”學了多少,學到了多少?其在中國中期目標為計劃開店1100家,有多大可能?曾經的天時地利人和,在中國市場具備多少?
3、我們該如何看待城市消費正在發生的巨變,如何把握其中機會?
蔦屋書店的中國“門徒”
言幾又、鐘書閣、西西弗等國內網紅書店部分代表的出現,有兩個關鍵因素:
1、互聯網電商沖擊下,國內實體書店(以售賣書籍為主創造營收)遭遇重創,面臨生存之憂,需要尋路自救;
2、城市商業地產持續擴容,包括購物中心或商圈的產品模式發生變化,亟需新產品/新業態填充,被貼以“生活方式”標簽的網紅書店被視為熱衷選擇之一。
兩大背景因素下,在疫情前,言幾又走出了一條起伏線,整體偏高光屬性。
參考公開信息,社區書店形式的“今日閱讀”,是言幾又的前身,曾主要分布于成都各大社區,并由此完成了一定量用戶的積累沉淀。2008年,今日閱讀開始進入商圈,并擴張至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
不過,受制于大環境,今日閱讀最終被迫關閉60余家店,尋求轉型。
2014年,言幾又在北京中關村開出第一家店,之后,在成都開設首家標準店,面積約有3600平方米;2016年7月,言幾又在北京西紅門購物中心開設第二家標準店,面積與成都店差不多,但業態有變化,涵蓋了文創生活館、創意孵化基地、兒童樂園、創意孵化基地等。同時,該店還吸引其他品牌入駐,增加服務體驗。
文化生活體驗空間,是言幾又的品牌定位用詞,其旗下兩個主要書店品牌言幾又(一般為3000平方米左右的旗艦店)、言幾又·今日閱讀(500㎡左右),在其官網定義為復合式書店,致力于“實體書店、咖啡文化、文創產品”,也可理解為“圖書+咖啡館+社交空間+文創產品”的生活方式集合體。
2019年5月曾有報道提到,言幾又的收益比重為:文創產品30%,咖啡館20%,圖書30%,活動商業收入占比20%。
彼時報道中,言幾又創始人但捷提到,在城市擴張中,為提升新鮮感,設計上強調連鎖非復制,在言幾又的店里,有咖啡店、餐廳、花店、畫廊、家居店、DIY手工店等。
是不是很有誠品書店、蔦屋書店的影子?
嚴格來說,言幾又(們)是誠品書店、蔦屋書店的中國“門徒”。
蔦屋書店創立于1983年,起初業態構成是圖書+影碟+唱片,三者的目標客群主要是年輕白領、中產階級等,較為一致,既避免了單一的賣書業態,三個產品間又能較好打通,增加營收。之后,書籍+咖啡,書店與百貨店的結合,走向生活休閑娛樂綜合體形態。
之后,蔦屋書店創始人增田宗昭創立Culture Convenience Club(簡稱CCC集團,蔦屋書店母公司),公司定位為:建造文化基礎設施,為顧客制定生活提案。
如何理解?
“生活方式提案”之義,在于蔦屋書店其實要創造出一種可視的、高度體驗化的、實體的生活方式,這種需求一直存在,且有兩個特點:1、較碎片化,比如買書、買影碟或唱片,或者到某個線下場景體驗等,都是生活方式的具體組成;2、隨著時間而變化,社會經濟發展、消費升級等,出現新的生活方式,是一種新標榜、新潮流。
蔦屋書店首先對這些碎片化需求進行先滿足,在一個實體場景中滿足多樣化的豐富體驗,進而再挖掘、組合提煉,形成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方案,通俗點說,用戶是甲方,蔦屋書店是乙方,后者基于對前者需求的深度理解,給出或創造出了一種新消費新生活的“提案”。對用戶來說,“去蔦屋書店”既能滿足自身生活方式新需求,同時這件事本身也成為一種生活方式的“標榜”。
延伸來說,蔦屋書店本質上就是“販賣”一種新生活方式,而文化是生活方式的內核,其中書籍又是文化的基底,是一種生活方式的載體,看紙質書、逛書店是一種生活理念的折射,并在用戶心里不斷強化,吸引用戶,保證書店的客流量,進而通過書店的場景體驗、沉浸式體驗留住用戶,書籍營收成為其次,非書籍的營收轉化更為主流。
杭州天目里 蔦屋書店
圖片來源:蔦屋書店官網
而建造文化基礎設施,可拆開來看,文化、基礎設施,可理解為要將文化實體打造為城市發展中必要的(乃至必須的)、且難以替代的“基礎設施”,滿足的是城市居民的基本需求。
CCC集團名字已有所顯露。
3個C分別對應Culture、 Convenience、 Club,中文可簡譯為文化、便利、俱樂部。以蔦屋書店來說,其即是提供便利的文化俱樂部,在這里,豐富多樣的文化產品的消費、服務體驗等,帶來獲取的便利性和體驗的高度凝結化。
背后是什么?
其一,CCC集團有著對用戶需求的精準把握(涉及大數據分析);其二,更多非書籍的綜合業態聚合,本身就將用戶的鏈條式需求(或給用戶創造的需求)在一個創新空間里“便利”供給。
而人以群分,這里同時聚合了具有同類消費理念、生活方式的人群,是一個共同氣質群體彰顯生活理念、身份及歸屬感的消費空間,更是社群空間,也即“俱樂部”。這也是CCC集團在蔦屋書店基礎上繼續衍生出升級產品“T-SITE”,以蔦屋書店為核心打造“文化+商業”綜合體的主因之一。
對應到言幾又,對其能夠不斷做大,其實也就有了不少參考之意。
當然,一個根本性因素是“天時”。
蔦屋書店發展崛起時,正值日本社會進入高消費時代,高端化、個性化、多元化與品質化的消費特征明顯,有社會經濟發展因素,也受經濟泡沫化影響。
誠品書店也如此,當時中國臺灣處于經濟高速發展期,新興中產階級規模擴大,上述消費特征同樣明顯,成為當時消費新趨勢。
中國內地近些年社會經濟發展情況類似,加上持續多年新型城鎮化推進,使得城市成為一個巨大的升級型消費聚合器。
言幾又的生存與發展算是有了較豐厚的土壤。
超級書店與商業地產的“合謀”互利
商業地產或更具體的購物中心,成為這一土壤直接的承載體。
參考贏商網數據,其顯示,2019年國內購物中心總存量約4.2億平方米,其中一二線城市占比51.5%,約2.1億平方米。2019年全國擬開業購物中心項目約982個,商業總體量約8622萬平方米。全國新開業主題型購物中心逐年增長。
另其監測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底,國內購物中心數量約4800家,面積達4.4億㎡。全國367個城市(不含港澳臺)管轄行政區內,計劃2021年1月至2022年12月開業且商業面積3萬㎡及以上的購物中心為1990個(不完全統計)。其中,僅2021年全國擬開業購物中心便達到1113個,總體量接近1億㎡。
城市與城際現代化交通條件的改善與體系的迅速成熟,直接提升了城市和城際人群運力,擴展了城市居民的消費半徑和距離圈層。加上城鎮化推進,城市人口增加,以及城市產業發展延伸,城市多中心化趨勢明顯,城市發展的區域地理“骨架”擴張,帶來存量購物中心的升級、增量購物中心的被需要。
同時,城市居民消費能力整體來說被提升,城市休閑旅游/休閑消費需求增長,高頻次、中短距離、高度體驗化、多元綜合性等成為城市新消費特征,本身消費業態就較綜合的購物中心或商圈,走向小型目的地形態。
參考研究咨詢機構AK在2019年發布的《購物中心的未來》報告,其提到,未來的零售地產,無論是購物商城(商業綜合體)、體驗中心,還是時尚展覽,消費者可能會因同樣的身份認同或價值取向,而不是零售品牌,聚集在一起,這里將成為人們會見朋友、結識意趣相投購物者、尋找獨特體驗項目、重新確立價值觀以及與個人喜愛品牌互動的空間。
可以理解為,城市新消費中,產品與消費者之間情感鏈接的重要性,情感元素在產品構成中更為重要。
而文化在承載或制造情感的共鳴方面,有著突出效果,所以可以看到商業在尋求與文化藝術更多的融合,城市商圈的文化藝術生活圈的屬性比重在提升。
具體到書店與購物中心或商圈,可分兩個維度來看:
1、超級書店化,在保留書籍售賣或租賃核心要素前提下,在消費層面增加更多業態,餐飲、文創、休閑娛樂等新增或比重大幅提升,走向綜合業態化的線下生活方式體驗空間。有公開信息提到,言幾又在2019年底曾計劃推出面積超過3萬㎡的綜合體,作為3.0升級版本,暫不說可行性,但也多少說明其窺得了潛在的市場空間。
2、購物中心原先的綜合購物屬性,走向另一種綜合,文化、餐飲、休閑娛樂等業態同樣被提升比重,單純“購”相對勢弱,而更突出休閑娛樂綜合體、某一類生活方式體驗綜合體的產品或品牌定位。那么,超級書店就成為購物中心尋求引進的新業態之一,甚至有走向標配化的趨勢。其中,延長客流停留時間、增加黏性,吸引客流,以及提升調性等,是購物中心的部分直接考慮。反過來,購物中心本身的大客流,也是書店的核心基礎。
超級書店嵌入購物中心的“骨架肌體”,與購物中心組成利益共同體,是誠品、言幾又等網紅書店一度生存與發展壯大的核心路徑。
誠品書店走在前面。
2006年,誠品信義店打造成“書店+商場”模式,包括地下2層和地上6層,其中2-4層的書店定位“生活博物館”,其他樓層為商場,包括服裝、餐飲、文化沙龍等。
2013年,誠品生活松煙店除書店外,還有設有表演廳、電影院、文創實演等,是一個文化內容綜合體。
也就是說,誠品書店自己在書店、商場雙領域實現了擴容結合。而于2015年在蘇州開業的誠品書店,更是直接進軍商業地產,以書店做為核心吸引物和文化商業服務載體,房產作為衍生品,開發地產進行售賣,文化產業與地產開發進行結合。這其實也是商業地產轉型的趨勢表現。
這些也是言幾又能夠不斷擴張的基礎。
言幾又官網顯示,其在全國范圍14座城市:成都、重慶、昆明、北京、天津、西安、上海、杭州、南京、南通、寧波、廣州、深圳、廈門開設實體店近60家,全國營業面積達70000余平方米。
資本的追捧和持續加注,也是重要推動力。
參考公開信息,2014年5月,言幾又獲得百萬級天使輪融資;2015年4月,拿下A輪2600萬元融資;2017年,再獲1.2億元B輪融資;2018年12月,完成B+輪超億元融資。
前景看著甚好?
蔦屋書店這個“師傅”厲害在哪里?
言幾又沒能延續向上態勢,疫情不僅帶來直接的營收重創,也揭開了其商業模式存在的弊端。
去年3月,在與媒體交流中,言幾又創始人但捷曾提到,疫情爆發后,因防疫,言幾又關閉了大部分門店,從1月底到2月底基本顆粒無收,整個銷售下滑了95%以上。去年5月,言幾又關閉了占地3600平,涵蓋書店、咖啡、藝術畫廊、市集以及主題餐廳的成都凱德天府店;同年8月,其又關閉了位于寧波印象城的門店,該門店的店面面積近500平方米,該店除涵蓋其他合作品牌外,還引入了言·cafe和YJY Kids 言寶樂園等旗下品牌。
言寶樂園YJYKIDS
圖片來源:言幾又官網
直到近期,言幾又情況似乎并未有多少好轉,在關停北京、成都、西安的部分門店后,又相繼關閉了深圳、廣州的多家門店,這個關閉已和去年早期臨時性關閉境況不同。
回到疫情前言幾又等網紅書店的生存發展路徑,會發現更深層次的問題。
1、疫情前,商圈大客流量基礎、言幾又等網紅書店自身的新消費引流能力,實現雙方的相互引流轉化,實現多元化產品售賣,帶來一定營收;
2、商場提供房租優惠,文化產業的稅收減免和可申請財政補貼,將網紅書店的運營成本降低,增加盈利可能性,這也是帶動資本投資進入的一個重要因素;
3、注重場景設計、空間打造,對顏值經濟進行轉化,打造成網紅打卡“圣地”,比如言幾又就通過高標準設計吸引眼球,顏值、打卡圣地,是公開信息中言幾又比較突出的兩個標簽(鐘書閣同樣如此),這部分解決了流量問題,視覺與情感體驗,加上短視頻的傳播放大效應,推動書店成為一個新流量池,為前述的商場合作、自身產品售賣壘高基礎。
但同時出現幾個對應問題:
1、嚴重依賴線下消費,面對疫情幾無還手之力;
2、偏重場景設計營造、空間的顏值化所帶來的的網紅效應,容易消失,難以持續,也難有沉淀作用。這和不少網紅景區/項目類同,“網紅”帶來的流量來得快去得也快,能有持續消費承接與轉化的產品服務更為核心。一個沒有持續沉淀能力的大流量池,難以積累沉淀高黏性的用戶,對產品更新、新項目擴張等難有助益。比如疫情期間,言幾又拓展線上業務,發起圖書外賣,這和圖書電商相比優勢在哪里?在用戶、供應鏈等方面可能都比不了。
3、如果單店盈利能力不夠,不斷拓店擴張會帶來資金壓力,尤其商場租金優惠有效期、文化產業補助終究有限,進而帶來資本繼續投資的積極性走低,尤其當遇到資本環境不夠好時,更是如此,疫情期間已有表現。一旦沒有資本的持續“輸血”,危機加劇。
與誠品書店、蔦屋書店相比,國內多數網紅書店學到了“表面”,但“里子”的學習與實踐應用,還相差較遠,可行的系統化商業模式還未建立,這固然可以說時間尚短,還需要更長的培育發展期,但市場終究不會那么耐著性子。
如何走得更遠?
樸素的道理是,提供別人給不了的、比別人更好的,沉淀更多的有效資產,比如用戶(會員)、供應鏈能力),等等。
自然還是可以參考蔦屋書店。
杭州天目里 蔦屋書店
圖片來源:蔦屋書店官網
蔦屋書店在日本的持續擴張,以及實現不同產品的迭代,和一個核心“武器”有關:“T積分”以及T Card”(T積分卡)的兌換體系,也可理解為大數據、會員體系。
2003年,蔦屋書店啟動“T積分”(虛擬貨幣,實體的T卡為載體,類似會員卡),2007年,T積分和T積分卡的綜合網站“T-SITE”啟動;2011年,創立以蔦屋書店為核心的“代官山T-SITE”,可視為T-SITE網站的線下試驗產品(目前證明比較成功);2014年,T會員人數突破4000萬人,T積分系統運營業務獨立成為新公司。CCC集團成為日本國內兩大積分公司巨頭之一。
參考公開信息,T卡持有人可在包括蔦屋書店在內的日本108家企業近67萬家店鋪進行積分消費,大家逐漸形成T-Card聯盟,使得T-Card幾乎算是覆蓋了日本各個年齡層及各個行業的消費場景或業態,包括不限于娛樂、運動、購物、美食、時尚、生活和服務等。
在著作《知的資本論》(2017年3月出版)中,作者CCC集團創始人增田宗昭提到,CCC有將近5000萬人的數據庫(更有參考數據顯示,2019年11月T-Card會員超過7000萬人,而當年日本總人口為1.26億人,意味著超過一半的日本人是T-Card會員),T積分可以反映出有領域極廣的企業都參與了進來,這里積累和更新著幾乎覆蓋生活所有領域的購買信息。他將這個數據庫稱為在將來商業社會中決定生死存亡的因素之一。
T積分(T-Card)及其精細的大數據分析,帶來顯著效果。對蔦屋書店:1、大量顆粒度精細的用戶數據,使其知曉乃至洞察用戶的消費習慣及其變化,為其策劃、營銷、產品更新迭代、提升用戶黏性以及精細化運營等帶來實質幫助;2、與其他覆蓋業態打通,客流轉化與相互導流,增加流量來源,并提升用戶畫像顆粒度,形成正向循環“滾雪球”效應。
這些效果同樣作用于T-Card聯盟成員,幫助其精細化運營,進而提升與CCC集團合作的積極性,也有正向循環之意。
蔦屋書店乃至CCC集團的競爭壁壘也就更加厚重。
其實,言幾又在2019年4月曾與知乎合作,一起開了一家有問題書店“言鹽問答空間”,在線下打造沉浸式的“有問題”書店,同時打通雙方會員權益,打造“言鹽會員”體系,為用戶提供立體化的鹽選內容體驗。
這算是觸到了類蔦屋書店商業模式核心的邊緣,也不為奇,但蔦屋書店的靈魂之一在于這個書店本身具有的自我造血、吸附聚合其他跨界資源形成互促的能力。這是運營能力,也是供應鏈能力。一個問題:言幾又和知乎的會員體系,雙方能為彼此會員增加哪些新的且具備競爭力的產品與服務供給?
同時也還有另一個問題:蔦屋書店或CCC集團在日本建立的強大會員體系,在中國市場會建立嗎?如何建立?原有的路徑可參考,但國情、市場等都有不同。
不得不說,蔦屋書店在中國市場的擴張,也將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