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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錄最近的迪士尼有點“飄”。先是一份不及預期的財報,緊接著就是上海迪士尼陷入“搜包”風波,如今更大的麻煩已經找上了門——財務欺詐。
一份前員工的爆料直接將迪士尼推到了懸崖邊,畢竟十九年前的安然事件擺在那里,更何況幾天以前通用電氣剛剛被曝出類似傳聞,不管迪士尼是不是遭遇了碰瓷,在風聲鶴唳的美國金融市場大環境里,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財務欺詐?
事實證明,堡壘都是被從內部攻破的。前有谷歌前員工爆料該公司涉嫌干預2016年大選,后有迪士尼前員工舉報該公司涉嫌財務欺詐,而數額甚至已經達到了數十億美元。當地時間19日,金融信息網站Market Watch報道稱,迪士尼的一名前會計桑德拉·庫巴稱,她已經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提交了資料,矛頭直指迪士尼多年來嚴重夸大了收入。
這項指控有兩個關鍵點,即時間之久和數量之多。迪士尼公園和度假村業務部門是這次指控的焦點,根據Market Watch的報道,迪士尼曾將免費舉辦的促銷活動進入虛假收入記錄,同時將折扣卡按面值入賬而不是實際到賬金額記錄。且員工有時會將禮品卡的收入記錄兩次,一次是客人購買禮品卡,另一次是在度假勝地使用禮品卡。
按照庫巴的指控,公司會計軟件的漏洞為他們提供了便利,僅在2008-2009財年,迪士尼的年收入就可能被夸大了60億美元。而據迪士尼的財報,迪士尼公園及度假村業務部門2009年的總收入為106億美元。如果這60億美元確實是子虛烏有的,那么迪士尼面對的可能不僅僅只是光環的失色,或許將是萬丈深淵。
據了解,庫巴曾經是迪士尼收入運營部門的高級財務分析師,在迪士尼一呆就是18年,卻在2017年遭遇解雇。迪士尼的發言人回應稱,庫巴在過去的兩年多里一直明顯地作出虛假聲明,經過調查發現,她向公司提出的這些指控完全沒有依據,MarketWatch幾個月來一直知道這些事實,卻故意選擇給庫巴毫無根據的說法提供了一個平臺。對此,迪士尼的態度是,不會進一步評論庫巴毫無根據的斷言。
但在庫巴這里,事情似乎是另一番模樣。據庫巴所言,早在2013年她便向管理層報告了這個問題,但未得到回應,三年后她再次向高管表達了自己的擔憂,迪士尼的審計團隊曾在2016年11月聯系過她,但之后未在跟進。而在庫巴被解雇的前一個月,她剛剛向SEC提出了自己的擔憂。至于她所提出的索賠原因在于遭到了報復,而迪士尼的回應是,“她在工作場所對同事的抱怨沒有合理的依據,這種行為是不恰當并充滿惡意的。”
對于庫巴方面的指控及目前是否就財務狀況與相關部門溝通等情況,北京商報記者聯系了迪士尼方面,但截至發稿未收到回復。著名經濟學家宋清輝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財務造假對一個公司而言意味著“一場災難”,情況嚴重者,最終結果很可能是傾家蕩產。以美國安然公司為例,該公司不僅被處以5億美元罰款外,直接造假者、首席執行官弗里·斯基林被判刑24年罰款4500萬美元,財務欺詐策劃者費斯托被判6年監禁外加2380萬美元罰金。
麻煩纏身
這場風波看起來有點紙包不住火的意味。根據MarketWatch的報道,美國證監會執法部門的一位律師霍爾達納?托馬斯也表示證監會非常認真的對待這次指控,他們曾不止一次要求對方提供更多信息,并進行了采訪。托馬斯還提到了關鍵的一句,即SEC每年收到超過2.5萬份舉報、投訴和推薦信,其中絕大多數都沒能走到這一步。事實證明,調查正在進行。
不久前,迪士尼剛剛發布了今年三財季財報,數據顯示,迪士尼在報告期內實現營收202.5億美元,同比增長了33%,其中,主題公園業務的營收為66億美元,同比增長了7%。而據迪士尼2018年的財報, 公園及度假區業務為迪士尼收入增長的貢獻非常明顯,該業務板塊為迪士尼帶來了202.96億美元的營收,同比增長10%,占總營收的34%。
更讓迪士尼頭疼的是,主題公園、度假區方面的麻煩還沒完,在電影方面迪士尼就又遭到了當頭一棒。北京時間20日,綜合多家外媒的報道稱,由于索尼和迪士尼在談判上未能達成一致,漫威方面表示將不再參與蜘蛛俠電影。這意味《蜘蛛俠:英雄遠征》或將成為最后一部出現漫威電影宇宙角色的蜘蛛俠電影。而未來的索尼,很可能要帶著蜘蛛俠“單飛”了。
在這場風波里,迪士尼依舊是那個看起來站不住腳的一方。根據Deadline的報道,迪士尼要求《蜘蛛俠》電影票房利潤五五分成,按照目前的條款,迪士尼能從單部電影票房獲得的受益只有5%。
在索尼眼里,這幾乎相當于一項霸王條款。鑒于這樣的做法可能牽扯到蜘蛛俠出現在索尼漫威宇宙中的利潤,且索尼認為迪士尼已經握有蜘蛛俠周邊商品的利潤,自然不希望將電影票房利潤再度分給迪士尼。而迪士尼方面則認為,蜘蛛俠的火爆與漫威電影宇宙角色的接入有連帶關系。但在索尼眼里,哪怕沒有費吉,蜘蛛俠系列依然可以火爆。
迪士尼和漫威的關系要從2009年說起,那一年迪士尼以40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漫威,一舉將漫威旗下5000多個IP版權收入囊中。今年初,迪士尼收購福克斯落定,流落在外的漫威X教授、金剛狼、毀滅博士、銀影俠和死侍也一并歸隊。但如這五個落難兄弟一般,蜘蛛俠曾經被賣給了哥倫比亞影業,在后來的日子里,索尼又收購了哥倫比亞,至此蜘蛛俠便列為在了索尼旗下。
危險的信號
一邊埋頭流媒體服務,一邊深耕電影產業,迪士尼忙的不亦樂乎,然而流媒體方面的激烈競爭、索尼帶著蜘蛛俠出走這些麻煩在財務造假面前,簡直不值一提。一旦“罪名”落實,后果或許就是迪士尼不能承擔之痛。
值得注意的是,在迪士尼陷入泥潭的幾天前,美國工業巨頭通用電氣也被指會計賬目存在欺詐行為。當地時間15日,一份長達175也的報告直指通用電氣涉嫌財務欺詐,金額高達380億美元。這份報告出自會計專家馬可波羅斯,而后者最為人稱道的戰績便是麥道夫欺詐案,并因此在華爾街一戰成名。
沒有哪個公司能夠氣定神閑地應對財務欺詐的指控。本周一,通用電氣再度發布聲明為自己辯護稱,通用電氣有足夠的儲備金用于其長期護理保險業務,公司對貝克休斯投資的合并財務報表是正確的,通用電氣使用“嚴格的測試”、“合理的精算分析”,并遵循“監管和會計”規則來估計未來的支出……
財務欺詐的罪名太大了,誰也擔不起。畢竟,誰也不想做第二個安然。2001年底,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商品和服務公司之一的安然公司轟然坍塌,申請破產,原因正在于財務造假。那年年初,投資機構老板吉姆·切歐斯公開對安然的盈利模式表示了懷疑,看起來輝煌但實際賺不到錢,也沒人能說清安然是如何賺錢的,安然背后的合作公司也與安然有著說不清的幕后交易……懷疑開始蔓延,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拔起蘿卜帶出泥,此后美國又相繼出現了施樂公司、世通公司、默克制藥公司等一系列重大會計造假事件……這些丑聞直接推動了《2002年薩班斯—奧克斯利法案》的頒布,包括成立獨立的公眾公司會計監管委員會,對注冊會計師的獨立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強化財務披露等內容。
當年的造假事件,不僅讓市場對會計職業界喪失了信心,更重要的是投資者信心、美國股市乃至美國經濟都因此而產生了連帶反應。如今類似的事情已經亮起了紅燈,不管是否屬實,都應值得警惕。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當下的金融市場環境風聲鶴唳,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激起風浪。股市多次暴跌,美債收益率曲線出現意外的倒掛,經濟衰退預警一浪高過一浪,雖然美國經濟數據依然堅挺,但特朗普也已經驚人地喊話要求美聯儲“至少降息100個基點”,甚至重新啟動金融危機爆發之后大量釋放流動性的量化寬松政策。
宋清輝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關公司一旦出現財務問題,可能引發的或許就是新一輪的雪崩,進而使美國經濟雪上加霜。從目前的風波中,可以看到美國監管制度的缺失。但總體而言,美國完備的法律體系為美國金融證券監管制度的發展,創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本文來源:微信公眾號“北京商報”(ID:BBT_JLHD),作者:楊月涵,原標題:《涉嫌財務欺詐?迪士尼會變成第二個安然嗎》。